殷悅說着說着,傷心地哭起來了。
她的肩膀抖動着,聲音也在顫抖。
陸遠甯忙坐到了殷悅床前,摟住了她。
“不是的,不是的,可能……可能沈豫川這個人比較佛系,也不想勉強你,他不會害你的。”
“我連自己的枕邊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我都不知道,真可笑,真是可笑啊……”殷悅苦笑。
近距離一看陸遠甯才發現,殷悅有很重的黑眼圈,她的精神頭緒也不是很好,眼睛裡滿是細小的血絲,雖然從昨天昏迷到今天早上剛醒,可她絲毫沒有任何大夢初醒的輕松,反而更疲憊了,像是從一個魔窟掉入了另一個魔窟之中,她的靈魂和身體在現實與夢境之中交替煎熬,一點一點耗盡了她眼中的靈氣。
“……對不起,殷悅,是我告訴他的。”
殷悅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陸遠甯:“為什麼?”
“我……”陸遠甯一時語塞。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當時,沈豫川幫她端掉了地下水道的犯罪窩點,她就鬼使神差地告訴了他這件事。
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回到當時的那個時間,縫住自己的嘴巴。
“啪——”
陸遠甯擡起手,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她感覺到臉頰火辣辣的,生疼。
但這樣的疼痛,并沒有讓她的内心好受一點,她隻是低着頭,不敢看殷悅。
半晌,才聽到殷悅歎氣的聲音。
“唉……算了,你告訴他不告訴他,他今天都會知道這件事情,罷了,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區别,豫川剛才也說了,他并不想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
殷悅的聲音仿佛被一股沉重的力量壓抑着,透露出無盡的苦澀,那聲音就像是被風吹過的殘葉,微微顫抖着,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罷了,罷了,我這輩子追求的東西,到最後可能也隻是一場鏡花水月罷了。”
殷悅淚如雨下,每一滴淚水都像是她内心深處痛苦的呐喊,順着臉頰滑落,浸濕了她的衣襟,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哀傷和痛苦都一并傾瀉而出。
“……殷悅,不要灰心,還有愛你的人的……”
“有嗎?”
“有、有啊,比如老謝!對,老謝……”
講到這個人,陸遠甯也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殷悅冷笑一聲:“算了吧,從昨天到現在,他有出現過嗎?我聽小護士說,隻有豫川在,謝書程都沒有出現過!”
“這……老謝最近在談一個合同,可能比較忙……”
“遠甯,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我……”陸遠甯搖了搖頭,“但是……但是殷悅,你昨天為什麼要跟老謝說孩子是沈豫川的?你知道嗎?我昨天在樓梯間看到老謝在那邊抽煙,整個人特别沮喪憔悴,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這種樣子,哪怕是生意上虧了一百萬都沒有見他有這種表情……”
“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殷悅搖頭。
“為什麼……”
“你知道是誰推倒我的嗎?”
“啊?我……”
“是謝書程!”
“什麼?!”陸遠甯睜大了眼睛,在這瞬間,似乎呼吸也停住了,“你說什麼?”
“當時,他看到你被挾持,想沖上前幫你,我擔心他出事,就拉了一下他,沒想到被他推倒在地上,他就連回頭都沒有回頭一下!直接沖到前面想幫你!”
殷悅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她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陸遠甯身上,仿佛要透過她的表情看到她内心最深處的想法。
這一刻,陸遠甯發現,殷悅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恨!
這種恨意如此濃烈,以至于讓人不禁為之一顫。
與此同時,她的眼神中還交織着一絲疑惑——她似乎對那天晚上謝書程耳朵行為感到不解,不明白他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種疑惑讓她的恨意更加複雜,使得她的目光變得愈發銳利。
“遠甯,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和他在一起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看他這麼在意一個女人!你說我怎能不狠?!”
“你……你是在……”
“對!我的孩子沒了,就因為他我的孩子沒了!我要報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