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城會所頂樓的棋牌室浮動着沉香與茉莉的香氣,十二盞水晶吊燈将雕花紫檀麻将桌照得纖毫畢現。
謝家老太太戴着三克拉的翡翠戒指,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牌牆上摩挲,檀木珠串随着動作發出細碎聲響,她身後立着個年輕的旗袍侍女,捧着嵌螺钿的銀托盤,盤裡放着剛沏好的雨前龍井,袅袅茶煙在空氣中織出淡青色的薄霧。
“又過了一旬,這日子過得比牌局還快。” 沈家老太太将白銅水煙壺擱在桌上,翡翠煙嘴磕出清脆聲響。她鬓邊的珍珠步搖随着動作輕晃,眼角細密的皺紋裡都藏着經年累月的世故,“聽說謝老太太你的兒媳婦和兒子要離婚?我聽說前幾天的電視直播上,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最近更是大街小巷大家都在讨論這件事情,诶?謝老太太,這是不是真的啊?”
謝家老太太指尖頓了頓,摸起張牌的動作優雅如拈花:“不過是年輕人胡鬧罷了,我從不幹涉我兒子的婚姻。”
話音未落,牌 “啪” 地扣在桌面,露出鮮紅的 “中” 字。
“話可不能這麼說。”坐在謝家老太太對面的李太太微微一笑,丹鳳眼斜着看着坐在牌桌上的其他人,“我聽說謝老太太您的兒媳婦,陸遠甯,現在可是陵川市的城市代言人啊,自從她成功洗白之後,現在可謂是風頭正盛,就連我這麼一個不關注娛樂圈的人都聽說過她的新聞,要是你兒子和她離婚了,你們公司豈不是要被分走一半?”
“那不能,我兒子在結婚之前就一定和她簽訂了協議,這些都算是我兒子的婚前财産,就算是離婚,她也分不走我兒子的公司……離不離婚的,都是他們小兩口的事情,我年大了,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就希望這日子平平安安的就好,别再給我添亂子……”
謝家老太太故作鎮定地繼續出牌,但卻不小心被對家吃了分,她懊悔着,一拍桌子。
“哎呀,我出錯牌了!”
坐在謝家老太太旁邊的沈安安一笑:“老太太,您這是分心了吧。”
沈老太太看了一眼沈安安:“安安,你不是也有參加那個直播節目嗎?你在節目裡看着,你書程哥哥和那女人,是真的要離婚的意思?”
“我可不知道這些,書程哥哥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情……”沈安安轉了轉眼睛,水靈靈的眼眸裡帶着幾分狡黠,“不過我看着,他們的相處模式也挺奇怪的,總是鬥嘴……相反,倒是那個在現場救了陸姐姐的小夥子好像對陸姐姐有些意思。”
聽到這裡,打牌的人同時動作一頓。
謝家老太太臉色陰沉了下來:“什麼?你的意思是……我家兒媳婦被别人惦記着?”
“這我可不好說。”沈安安嬌俏一笑,“這些事情,我們外人怎麼知道?不過那個小夥子啊,在現場可是奮不顧身地救了陸姐姐,老太太您想啊,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人,怎麼會這麼奮不顧身地沖上去呢?我聽說那小夥子為了救陸姐姐,還受傷了,這要是普通關系可做不到吧?”
“倒是沈家那丫頭,聽說在國外拿了設計獎?”
沈安安的珍珠耳墜随着低頭的動作輕晃,她穿一襲定制的香奈兒早春套裝,袖口處的山茶花刺繡與指甲上的彩繪相映成趣,唇角漾起恰到好處的淺笑,這些話說得别有深意。
李家太太将剛摸的牌在掌心轉了兩圈,鑲滿碎鑽的腕表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她向來以消息靈通著稱,此刻眼睛亮得像淬了蜜的刀:“安安,你年紀還小,這些事情啊,你不明白的,别瞎說,說不定人家隻是關系很好的朋友罷了,畢竟都在一個節目組工作的,多少有點交情。”
沈家老太太的銀镯子擦過桌面,帶出一串珠玉相撞的聲音:“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很可能從節目一開播就已經認識了……謝老太太,不是我說你啊,你也不管一管你的兒媳婦,這娛樂圈這麼亂,老是有什麼‘做頭發’的事情發生,可别回頭你們家阿程被綠了都不好說。”
牌局突然安靜下來,隻有麻将碰撞的聲響清脆刺耳。
李太太摸牌的手頓了頓,“就像這牌局,總要見真章才知道輸赢。”
沈安安将牌推倒,清一色的條子閃着溫潤的光:“自摸三家。”
沈老太太一笑:“你這孩子,打牌怎麼沒有分寸?在座的都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光顧着自己赢錢,不考慮一下各位太太?”
沈安安撒嬌道:“哎喲,祖母,大家都是有錢人,可不就是看着我年紀小,給我一點零用錢罷了,我這點小技巧怎麼能赢得了各位太太呢,謝謝大家手下留情啦。”
她說着,掃走了桌上的籌碼。
這些籌碼每一片都是十萬,她這一局下來,就直接入賬了近百萬。
沈家老太太滿意地看着自己孫女那興高采烈的樣子,沈家在這幾家裡面,算是家境最殷實的,沈老太太也是最喜歡打牌的主兒,總是借着打牌的名義,和各位豪門太太聚會。
說是聚會,其實更多時候是一種資源共享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