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軍,你們怎麼找來的?”蕭文定吃驚的問道:“我還沒來及傳消息,還以為……”
“還以為我們就找不到了嗎?”謝決遞給他一瓶藥,搖頭說道:“你還真的要以一介凡人之軀去殺這魔頭,這英雄若是讓你逞了,那我這老臉還真的不知道放哪了?”說完他看向那面色淡然、一派輕松的國師,問道:“還不知尊駕的真實姓名,不過想來跟清虛那厮也别無兩樣,或者說,你們就是同一人?”
“小道自号清玄,清虛師兄已死,從□□而言,我與他絕不相同,可道法傳承,豈會因區區皮肉之脈斷絕而消弭呢,吾有大患,及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以此來看,我與師兄,确實是同一個人。”清玄稚嫩的臉盤浮現出了老成的笑容,一副看破世事、超然物外的模樣,要不是他四周還環繞着一大群被陷害的百姓,還真的讓人以為是什麼心憂天下的得道高人。
“真是一派胡言,聽得我耳朵都要生蟲了,還道法傳承,我看是魔道複蘇吧,不過就你區區一個小毛孩子,再弄了一堆老弱病殘,就這還想颠覆天下嗎?”謝決說完從袖子中射出一道銀光,直接把他站的那塊石頭給轟碎了。
一片灰塵蔓延中,清玄慢慢的走出,用拂塵撣了撣身上的灰,慢條斯理的解釋道:“這天下并不在我的眼中,數萬年來,我們所求的不過是給芸芸衆生以所歸之處,謝決,當你苦心修煉萬年,卻反複被拒之在那道門外時,難道心中就無一點波瀾,想想吧,或許我們最終走的會是同一條路。”
謝決疑惑的看着他,這人居然對自己的過往如此清楚,可他明明隻是一個十幾歲左右的少年,身體裡居然藏着一個來自于遠古的靈魂。而且在他說最後一句話時,那眼神看向的分明是夏棗。
夏棗也感受到了這點,她與那清玄對視片刻,随即反駁道:“芸芸衆生自有他們的道,天地、人物、仙靈、鬼道,非道無以生,非德無以成,辛勤勞作、碌碌無為、躊躇滿志、消沉頹喪,都是各人自己的道,你這般妄加幹涉,才是毀了道的根基,難道你把所有人都沾染魔氣,這天下就會好起來嗎?不過是你一葉障目罷了。”
她說完後,旁邊謝決很是吃驚的看着她,小聲稱贊道:“你引經據典的能力遠超我的想象啊。”
“其實我覺得對這種人沒啥用,”夏棗看着那清玄的模樣,顯然不是自己能夠勸得動的。
“我覺得也是,”謝決同意道:“他這已經完全走火入魔,對付這種人的辦法,隻有一種。”
“揍他!”周承影掏出鐵鍊就沖了上去,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連周邊的空氣都被她的速度蹭的發出爆裂聲,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鐵鍊都已經穿過那清玄的身體,不過隻是個虛影。
清玄轉而出現在另一處石頭上,還是不慌不忙的模樣,繼續蠱惑道:“既入鬼道,何必來摻和這凡間事,可知小道所做之事,能讓你徹底擺脫這冥界的束縛。”
周承影不理會他這話,依舊冷漠的再次打破這虛影,并且鐵鍊瞬間變得數千倍長,在他可能出現的地方都重重相扣,如同螺旋般将這片荒原盡數掃蕩了一片,同時也将那些已經沾染魔氣的百姓給擊退了數十丈遠。
好身法,饒是周承影這般布局,依舊沒能傷到那清玄分毫,就在她觀察是自己漏了什麼地方的時候,那地面突然裂開了個口子,隻見清玄還是那副自在的樣子,舉着拂塵往出一躍,憑空飛在半空中,眼見地鐵鍊纏繞住自己也毫不慌亂,隻用手指輕輕點了下鐵鍊,那本來還很嚣張的鐵鍊刹那間就失去了靈力,寸寸斷裂就化為了粉末,被一陣風吹散在這天地間。
“你不是人。”周承影又憑空生出一把長刀,沖着清玄說道:“這鐵鍊是地府之物,平常手段是無法打破它的。”
“我當然不是人,”清玄坦白說:“我是自遠古傳承下來的道,這些幽冥之物傷不了我,不用白費功夫了。”
“那我呢?”夏棗此時突然開口道:“我能傷的了你嗎?”
謝決此時站在她身前,囑咐道:“這不是逞強的時候,你一會把自己藏好。”
“謝決,我知道他是誰了。”夏棗往前走了一步,并肩與他同立,沉聲道:“他是堕神,池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