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此生我最幸運,做的最好的決定,”
她握着她的手,忽是偏首莞爾。
“也許,便是離家見到了你。”
其實她早就聽慣了有人時常粘膩在她耳邊層出不窮的愛語,遠比之更加露骨羞人。
可無論哪一句都遠遠不及她話裡的滿滿赤忱與真切歡喜。
兩人在銀銀月色中目目相對,眼中蕩着她的眼,手中握着她的手,氣氛也變得有些怪異。
很少與外人親密接觸的她臉頰不禁透起微微的紅色,一度不知該如何作答。
很怪,她的心在那日複一日漫長時日的煎熬裡逐漸消耗了氣力,卻又在這一刻奇異的沸騰起來。
過後,她沒有再掙紮,隻是紅着臉,垂了眼,由着樓蘭把自己的手緊緊握在炙熱的手心裡。
這夜的月色果真溫柔,令人難以自持的心軟似水,不禁動情。
幾人進屋拜見時,教主正半側春塌,手撐下巴望着窗外凝目出神。
畫了一半的紅梅扇面就落在教主的旁側,無人關顧。
适逢日頭西斜,天際遍鬥煙霞,餘晖别在教主雪白的衣襟上,卻遠遠不及教主胸前透出的薄薄一層紅。
他們不敢多看,進屋便跪下,埋頭恭敬喚道:“屬下參見教主。”
教主回神,移目看來,嗓音柔的淬水:“起來吧。”
他們起身,還是不敢擡頭太多,隻用餘光小心盯着教主蜿蜒垂地的衣擺上一朵朵的暗紅繁花。
不知從何時起,教主獨獨偏愛這種色調暗沉卻仍顯奢華的衣物。
華貴的衣料輕薄寬散,衣擺的間隙偶爾就會露出鎖骨凸出的胸膛,一截白嫩修長的小腿。
身段欣長,皮肉白皙,勾的道道目光連連偷望,又因着教主尊貴的身份,無上的神功,多看一眼都覺小命堪憂。
即便這般,依舊讓人忍不住一次次的偷望,猶如陷進曼羅罂粟的迷魂花香,不自主的沉迷,無意識的分心。
直到最後時,便是一次又一次的患迷成瘾,再難自控。
明知前方就是萬丈深淵,偏偏無人能夠避開,隻能任由自己步步走向滅亡。
許是察覺到屬下們深埋頭顱的謹慎行為,教主往上扯了扯衣領,聲音放沉:“說吧,找本座是教中又出了何事。”
葛長老眼觀鼻鼻觀心,低頭回道:“回禀教主,教中并未出事。”
“沒出事,你們為何來尋?”
桑三娘接話:“教主,曲長老回來了。”
“回來了便回來了,這又何須要你們親自向本座來說一聲。”
說着,教主想起了什麼,又挑了挑眉。
“曲洋一去中原便是三年有餘,怎地回來了也不來拜見本座?”
“本是回來就要拜見教主的,卻是半路被聖姑遇見,就纏着曲長老要他授琴,便帶回了自己的小院。”
教主聽後眼露寵溺,随意的擺擺手,并沒有動怒之意。
“盈盈總是這般任性,也無礙,教完琴後再來拜見本座也不會怪他。”
“隻是.......”一旁的童百熊遲遲疑疑的開口。
“教授聖姑琴藝的中途,曲長老無意從聖姑口中得知了那小丫頭的事,覺得古怪的很,便轉道去了地牢,路上遇見了我們,便托我們來向教主說一聲。”
教主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當日就下過命令,不得诏令無人可以入牢探監楊蓮亭與樓蘭。
因此縱使童百熊等人有心想當面與樓蘭質問真假,最終因為教令隻得作罷。
畢竟教主的嚴規肅令大于天,教中上下無人敢去罔顧。
是以兩人入牢都快有七八日了,他們至今無法靠近地牢半步,不禁擔憂那人在牢裡過得委屈,受到折磨。
那是個被百般嬌慣千般寵護的金貴人兒啊,一身細皮嫩肉的,哪裡能受得了這份苦呢?
哪怕這人的罪名仍在,難以擺脫嫌疑,但童百熊與桑三娘回來後細細思慮一番便覺處處疑點頗多。
當日信裡對她的指控罪名确實很多,可真正能落在她身上的,卻是少之又少呀。
若她真是外派入教的奸細,手段卑劣,怎地直到今日也沒露出一絲端倪?
不對勁,明顯的不對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