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備着吧,這日日夜夜的,教主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啊。我看不用多久那楊總管就會徹底失寵咯,沒了教主的寵愛後,看他還怎麼耀武揚威……”
待那兩個奴仆低聲打笑着走過回廊,楊蓮亭才從花亭的轉角暗處無聲無息的走了出來。
一臉陰沉,眼底晦暗。
腦子裡一陣陣回蕩着這兩個背後嘴碎的仆從最後的字字笑罵,字裡行間滿是深深的鄙薄與看好戲的嘲諷,深刺着人心口。
他狠狠的咬了咬牙,旋即扭身大步離開。
那廂,後山的一處雕花小院,教主懶懶的撐臂坐在懸欄藤椅裡垂眼聆聽。
對面的任盈盈坐在琴桌後正低眉彈琴,指法幹脆利落,琴聲悠遠頓挫,養眼又養神。
一身粗衣麻布的和藹老者就站在一旁,閉眼聽着這悅耳琴聲連連撫着白須颔首。
很快,一曲穩重落完,任盈盈從琴中擡眼,彎彎眉眼笑的璀璨奪目。
嬌俏少女軟聲細氣的問:“東方叔叔,你瞧盈盈彈的如何?”
“不錯,比起上次大有長進。”教主颔首,笑意在眼眶裡蔓延,“看來曲洋把你教的不錯。”
“屬下不敢居功,是聖姑的天賦難得罷了,屬下也不過略微指導幾下。”
旁邊的曲洋語态謙虛的彎腰拱手。
“做得好便是做得好,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假話作甚。”教主懶洋洋的一揮手,“你教好聖姑本座很是滿意,過後你自去三娘哪裡領賞便是。”
知曉教主不喜假意奉承,曲洋不敢有違,痛快的拱手稽禮應下。
任盈盈離開琴桌,蹦蹦跳跳的走到教主面前,眉開眼笑的向他讨賞。
“東方叔叔,曲長老都有賞,那盈盈賞什麼啊?”
“真是怪了,這琴是你想學,人是你要來的,什麼好處都是你占盡了,你竟還向本座要獎賞?”
藤椅裡的教主聽得笑容分明無奈,卻又滿是寵溺,便問她:“也罷,你說說,想要什麼。”
“唔,盈盈想要什麼都可以麼?”
教主阖眼,淡淡微笑:“本座能做到的,都可允你。”
“那,那盈盈,”面前的任盈盈嬌羞的扭了扭手指,“盈盈想再見見那個人。”
教主的眼神一下沉厲,眼底的冷光直逼攝人心魂。
“那日私宴上的女子。”任盈盈裝作沒有看到他頓變的眼神,臉頰紅撲撲的扭捏補充道。
“就是那個,那個長得一般,性格冷傲,還讓盈盈看了一眼後就昏倒的那個紫衣女子。”
“……”
側身靠坐在藤椅裡的教主放松坐姿,緩緩垂下眼輕輕一笑,又是旁日裡那個驕縱可親的東方叔叔了。
“盈盈啊,本座聽着有些迷糊了,你這到底是想見她呢,還是不想見她呢?”
他話裡滿是挪愉的意味,任盈盈的臉更紅了。
一雙大大漆黑的杏眼招子羞惱交加,更襯的她唇紅齒白,實在可愛。
他目光暗暗貪婪又嫉妒的看着眼前一舉一動皆是顯盡嬌俏的盈盈少女。
十五六歲的姑娘,正是芳華正好的年紀,無論是羞是怒都美的驚人,教人豔羨。
面前的任盈盈沒有察覺到他心裡翻湧的思緒,隻嬌嗔道:“東方叔叔,你莫要再拿盈盈打笑,再這樣,盈盈可要生氣了!”
“好罷,本座不笑你了。”
教主笑的溫和可親,随口應下。
“否則你一時惱羞成怒又把這琴砸了,本座可再難給你尋把一模一樣的回來。”
她年少喜琴,前年生辰時東方叔叔便特意找來一把千年古琴作為賀禮送給她,後來被她不小心失手摔了。
為此,她難過的兩日沒有吃飯東方叔叔知道後便派人花了重金再給她尋回來同人同工打造的一把。
任盈盈又是感動又是歡喜,便十分珍護這把失而複得的琴。
他說的平平淡淡,随口自然,話裡話外卻皆是對她無私的寵護與偏愛。
似乎哪怕她真的再摔了一把,他也會想法設法的給她找回來一把原樣的,管教她歡喜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