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擺拂過豔花綠柳,發絲穿過清風花香,一步步如花神落凡的直走至他們的面前。
教主蹙眉看着這人步步生蓮走至自己面前兩丈近的距離才是停住,心裡竟短暫的迷離了片刻。
一雙漂亮鳳眸擡起望來,嗓音淡的如水:“東方教主,因何事要殺七位夫人?”
聽到她的質問,他心裡竟是沒有任何的感覺,反而這刻詭異的察覺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似乎,隻有她心中不太爽利時,她才會言辭咄咄的喚他東方教主。
他總覺得,要不是因為她有所顧及,估計還會直接連名帶姓的叫他。
雖說并沒有因為她的輕慢而感到不悅,他卻故意冷冰冰的呵斥她:“這是本座家事,你與她們也無親無故的,怎輪的上你過問?”
隻以為是她正巧無意經過被内院的喧嘩引了進來,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想要打發她速速離開。
也是為了避免到時一地鮮血殘屍,會吓壞了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小姐。
“樓蘭,這裡的事同你一介外人無關,快些回到你的藏花小樓去。”
樓蘭回眸看了眼身後啜泣不止的七位夫人,又回頭看向前方眉頭緊鎖,随口打發她的教主。
“既然教主想要關系,我便給教主一個關系便是。”
教主聽見她語中刻意的賭氣便是一愣,還未開口,就見她看向那七位可憐瑟縮的夫人,放緩聲音對她們說話。
“幾位夫人喚我一聲吧。”
那幾位夫人自然把她的樣貌記得清清楚楚,當她一個眼神看來當即就魂飄了九霄,傻傻癡癡的應聲喚道:“活,活菩薩……”
“換一個。”
“神仙?”
“……”好吧。
她面無表情的扭頭,義正言辭的對他開口道:“教主聽見了,幾位夫人姑且當我是神仙,神仙心懷萬民不忍見殺生,還請教主手下留情,莫要殘害卿卿性命。”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人是在屋裡看書看的糊塗了吧?
他冷冰冰的斥道:“腦子不清楚就快些回去睡一覺,趁現在本座沒有發火,趕緊回去,休要在此胡攪蠻纏。”
“我沒有腦子不清楚。”樓蘭神情鄭重的提出請求,“我已經說過了,希望教主能放過幾位夫人。”
“本座不放。”教主揚起下巴,扯高氣揚的看她,“你又能對本座怎樣?”
看着他眼中明晃晃的挑釁,樓蘭稍稍一怔便是笑了,兩分無奈,兩分無謂。
“教主乃天下第一人,樓蘭自知力薄人輕,當然不能對教主指手畫腳,改變心意。”
随即她的眼光一轉,看向他身旁不遠處深深埋頭,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男人,心裡便已是了然了。
她直目盯着那人,笑容頓冷,傲意渲染而出。
“可其他的凡夫俗子對樓蘭而言,便如呱呱墜地的稚兒,生死便隻在我的一念之間呢。”
“東方教主,”她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掌控别人的生死确實有趣,很巧,今日我也想這樣的試一試。”
“不知這次,教主要不要攔我呢?”
教主微妙的挑眉質問:“你要做什……”
下刹,便見女子的一雙鳳眸騰起金光燦燦,異光奪目。
“你,過來。”她連手都沒有擡,直接對着他的身後頤氣指使的冷聲命令。
“誰若攔你半下,就地當場斷指。”
語落,在教主身邊靠後一直束手沉默的雄壯男子便極其順從的從他身邊走過,徑直向她走去。
教主看的一驚,當即怒聲大斥:“樓蘭?你怎敢!?”
說着就要去拉拽那人的手腕,卻是樓蘭淡淡翩翩被清風送來的一句話及時制止。
“東方教主,若我是你,便不會去碰他一指半毫。”
前面的樓蘭悠閑背着手的開口制止,聲音極盡冷傲,極盡嘲然。
“畢竟,那麼寶貴的蓮弟,若是因你斷了一指半手的,可就悔不當初了。”
于是教主隻能僵僵的收回手,眼睜睜看着男人一步一頓的走到樓蘭的面前,然後……
“跪下。”
男人二話不說的就跪在了樓蘭的面前,四肢匍匐,頭顱低埋,半分未曾反抗。
“蓮弟!”
教主臉色頓沉,難看至極,一雙戾氣的桃花眼狠狠瞪住她。
“樓蘭,你此刻敢使妖術折辱蓮弟,本座過後定要你悉數奉還!”
“東方教主,我勸你謹言慎行,樓蘭的膽子小,經不住教主的恐吓與威嚴呢。”
說着膽子小,可樓蘭的眼角上挑,不甘示弱的看住他,字字句句皆如被海水灌溉過的冰川,氣勢瞧着比他更嚣張幾分。
“如今你捧在心尖的蓮弟就跪在我的腳下任我驅使差遣,但凡我感到絲毫的威脅,就能讓他此時此刻就悉數奉還。”
“你……”
不待他多言威脅或者斥罵,樓蘭直接出聲詢問腳邊匍跪的男子:“楊蓮亭,我問你,教主為何要殺七位夫人?”
“是......是屬下要教主殺的。”
此言一出,滿庭嘩然,所有的目光紛紛然然的射過來,滋味各異。
樓蘭不管不顧,再問:“為何你想殺七位夫人?”
男子似乎有些不甘願回答出自己的心裡話,但在樓蘭的逼迫下,仍然隻得遲遲頓頓的一一坦誠回答。
“因為,因為我今早聽到侍衛們私底下講,講教主留宿潇湘館多晚,和夫人們夜夜恩愛,輕歌曼舞,過得很是快活。”
“他們……他們還說,說我被教主厭氣了,不久就會徹底失去教主的恩寵,我實在是害怕,便找教主質問此事是否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