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都未曾料到,幾乎就是定局一般的狀況,竟會随着那人的到來導緻完全不一般的結果。
自從那次兵荒馬亂的糟糕初見過後,她就對這人抱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情感,始終期盼着與她再次相見。
因此她夜裡總是睡不安穩,腦海中就反反複複着出現那人的一雙金光鳳眸直直盯着她看。
“盈盈。”夢裡她還聽見那人雲淡風輕的喚她,“任盈盈,到我這來。”
夢裡她就真的踉踉跄跄的去了,乖順無比的坐在她的身邊,揚起下巴,受着她如同對待小狗的輕撫臉蛋。
她讓自己笑便笑,她讓自己擡手便擡手,如同訓狗一般,可自己竟連一絲一毫的排斥都沒有。
在她的面前,自己竟根本不在乎有沒有尊嚴與羞恥,魔教聖女的身份蕩然無存,幾乎算得上可笑。
在那般情況下,隻需她再多看一眼自己,再多念念自己的名字,即便此刻就死了,此生也覺無悔無恨。
等到日上三竿任盈盈恍恍惚惚的醒後,三魂七魄似都還停留在夢裡之時,呆呆坐在窗口傻兮兮的摸着臉笑。
她的異常如此明顯,連身邊的婢女都能察覺到她的心思,便想法設法的給她出主意。
任盈盈驕傲肆意的長大至今,從沒有因為一個人夜不能寐,茶飯不思。
尤其還是隻見了一面的陌生女子,說出去她都怕被人私底下指着脊梁骨大肆嘲笑,罵她丢盡了魔教的臉。
所以當桑三娘問起她為何出現在此地時,她立刻想起特意因這人而想法設法的讨好東方叔叔。
想起方才那人随口安撫她的話語與拂過眼前的薄紗。
更多的,則是想起那些數不清的,暧昧至極的午夜深夢。
她夢見那人籠着春光躺在她的身下,當着她的面含笑脫下一件又一件衣裳的綿綿春夢時,便一下惱羞成怒起來。
甚至當她聽到旁人說,那人把楊蓮亭扇到地上爬不起來,她連震驚都顧不上。
彼時,她從心底冒出的第一個想法,竟是若她扇自己耳光,能順勢舔一舔她的手心就好了。
同樣是被扇耳光,楊蓮亭會覺得痛,她卻隻覺得爽。
一時間,任盈盈隻覺自己當真是無可救藥了。
她不敢想一旦這些想法被人知曉,她該如何去面對旁人的目光,又該如何去面對那人看來的漂亮鳳眸。
是震驚,還是厭惡,亦或痛恨?
無論哪一種結果,這都是她無法接受的,所以她不敢告訴任何一人,誰都不行。
隻能自己戰戰兢兢的守着那些龌龊不堪的心思,自欺欺人的過日子。
少女回頭怒瞪了桑三娘一眼,小臉怒色,冷聲叫喊的氣勢大的厲害。
“你管本聖姑為何在這裡?本聖姑願意在何處就在何處,再是多話,本聖姑事後定要告訴東方叔叔讓他治你的罪!”
面前的少女仿佛是個一點就炸的炮仗,不管不顧的見人就炸的你手腳發麻,身子亂顫,驚的桑三娘睜大眼,倒真不敢再多說話了。
不過她真的疑惑,她隻是問了一句聖姑為何在此地,這到底有什麼罪了?
任盈盈的小臉通紅,五官憤怒,桑三娘怕這小祖宗又突然一下炸開傷着無辜旁人,忙拉着童百熊退到了旁處。
徒留任盈盈一人在原地臉紅的快要當場爆破,整個人生生都要炸開了似的。
“他們這個還要打多久啊?”童百熊搖頭晃腦的望着院内,嘴裡着急的反複嘀咕,“再打下去這潇湘館是真要被拆光了。”
而且,他還擔心着那丫頭的眼睛呢。
桑三娘順着他的目光往裡望去,沉吟不語。
要打多久,這是個未知數。
就像她到底能在東方不敗的手下撐多久,這也是個未知數。
破破爛爛的院裡,樓蘭猛地擡頭,握掌成拳,扭胯一腳淩空踹去,被教主輕而易舉的旋身躲了過去。
他順勢一記掃堂腿劈來,她便躍身飛起躲過,在空中倒立着與教主又對打了幾掌。
與樓蘭打了也快有小半個時辰,單憑手腳竟能與他險險打了個平手,這已是遠比武林之中絕大多數的老手都要沉穩許多。
教主眯了眯眼,心中已有贊意。
于是當下一次轉身格擋的時候,他就故意落了一處弱點,露出靠近後腰的腹部。
樓蘭見狀忙往後撤掌,可打鬥之中内力灌入的掌勢打出容易收回難,此時再想避開教主也顧不及了。
眼見教主的下腹落出空位,她竟硬生生的收回了七成氣力,手掌偏離角度往旁打去。
教主卻是對她的婦人之仁冷哼一聲。
他轉身空手與她迎掌,順勢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擡手便直直打向她的臉去,樓蘭忙是一掌迎上。
方才她偏離的手掌導緻力道洩開,又是急來一掌後勁不足,隻能單用空掌硬接教主氣勢宏絕的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