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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樓蘭逼的退無可退時,青鸾便傻傻的歪頭笑了,踮起腳尖想吻一吻她耳側垂落的長發。
有心想不管不顧的推開她,卻又怕自己内力散亂,控制不好力道會誤傷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婢女。
樓蘭隻得壓着聲斥喝道:“休要放肆,還不快些放開我!”
她偏頭躲的及時,青鸾并沒有吻住她的肩發,隻是碰到了她的一角衣領。
但隻是這一點點的觸碰就讓她心口火辣無比。
好似自己親手折下了一朵高不可攀的淩霄花,抱進懷裡死死護着誰也不肯給。
她癡癡的笑着,癡癡的答:“小姐是金枝貴人,青鸾萬不敢放肆……”
說雖這麼說,但她此刻的模樣情态哪裡做的真,倒是把‘放肆’兩個字诠釋的淋漓盡緻。
樓蘭被她糾纏的不耐,又焦急窗外那抹身影會遠走,腦子稍稍一轉,于是擡手指住一旁。
“青鸾,我渴了,想喝杯茶水。”
大概是當奴仆當出了習慣,被蠱惑心神一心隻想親近的青鸾聽了這話恍惚了足足好半響,才是緩緩笑着答應。
“是,小姐想喝水,青鸾這就去給小姐倒茶。”
說着,轉頭就恍恍惚惚的要去給她倒水。
殊不知身後的樓蘭側目看來,随即擡掌并指,朝她後頸劈下。
青鸾一聲不吭的閉眼往後倒。
眼見就要摔倒在地,便被她及時的伸手攬入懷中。
樓蘭看了一眼懷裡嘴角尤含笑意的婢女,再側目看向窗外穿梭在林間的熟悉人影,便是不由自主的長歎一聲。
她暗暗心想,這黑木崖當真是不能久待了,處處是危機,遍地是陷阱。
再這樣下去她的眼睛還沒有恢複,怕是就要被這些遲早會發瘋的凡夫俗子吞吃的一幹二淨。
就連任盈盈那個才十幾歲的小丫頭,竟趁着和她說話的時候,悄悄給她下了三回效果不明的藥。
直到現在她還曆曆在目前日的情景。
那時她佯作無知的喝完一杯下了藥的茶水時,身邊的任盈盈看她的目光都快要把她生生盯穿了。
後來任盈盈強自忍着左等右等,屁股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都要坐不穩。
可過去許久,見樓蘭還是無動于衷的坐着低眉看書,她的一口白牙險些活活咬碎。
當日任盈盈就一聲不吭的恨恨離去,小臉陰沉,像是暗暗的下定了某種決心。
徒留她坐在原地,沉默的目送着少女滿心不甘的背影消失在了花叢後面。
當夜樓蘭就毫無睡意,臉頰滾燙,像是抹了一層豔紅的胭脂。
吓得青鸾以為她是發了高燒,慌忙大呼小叫的拿來冰帕給她敷臉。
後來一連兩日任盈盈沒再來,可樓蘭喝婢女們送來的茶水時,就不禁要短暫的思量一下了。
她心想自己再不早點走,都怕下次這丫頭一時情急都要給她下春藥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已經下過了。
也許是普通的春藥對她不起效果,也許是她抗藥的體質過于強悍,暫時還沒出現任何意外。
她的身體雖說是五毒不侵,迷藥也無效果,可不代表什麼亂七八糟,藥量加倍的髒東西都擋得住。
越想越覺得心累啊。
樓蘭彎腰把懷裡的女子輕輕放在軟塌上,回眸望向了窗外被樹木遮擋的漸遠身影。
冷清的黑夜之中,她站着窗口往外望去,也不知是在對誰說話,喃喃自語了起來。
“等到我替你徹底解決阻礙你前行的瑣事,讓你不再受情愛無謂的耽誤與困頓,我便會立即回宮。”
“過後,我與你此生便不必再相見了。”
說着樓蘭就勾唇笑了一笑,笑容竟有幾絲不明顯的苦澀,話語越說越低。
“反正你也是不願與我糾纏太久,我也不願總惹得你無緣無故的生氣,這樣對大家都好,對不對?東方。”
東方教主。
東方不敗。
悄無聲息的獨身出了藏花小樓,樓蘭就默默跟着在窗前無意瞥見的一道高高身影。
她故意遠遠的墜在身後,跟着那道身影熟稔的穿過葉林,走過山道,最後抵達了她們都極其熟悉的一個地方。
後山的山澗瀑布。
頭頂的烏雲遮蔽了明月,她就站在重重樹後悄悄的躲着。
便見那抹如霞如煙的豔紅身影在瀑布前迎風站立不動,衣衫飄飛,長發如緞。
似乎是在等人,又似乎隻是單純的站一站罷了。
過了許久身邊還是空空如也,并無外人靠近,隻聞夜裡的蟬鳴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