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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小姐聽罷隻是微微一笑,并不當回事。
實在可笑,那怎麼會是同一個人呢。
“該走了。”
她們正聊得歡暢時,身旁的樓蘭又在拽她的衣袖,神色有些明顯的急迫。
“時辰差不多了,我該回去喝藥了,我也累了不想久待,你快随我走吧。”
聞言,她當然不能再不顧樓蘭的意願,畢竟她的身體最近就需調養,藥也必然是要喝的。
她頗覺可惜的對那俏婦人點了點頭,含笑說道:“看來老天不作美,時機不合意,我們隻得下次再來了。”
“小姐的貴體自然更重要。”婦人也是懂事的,爽快的軟口放她們走,又熱情的邀請。
“兩位小姐務必擇日再來,我定好菜好酒相待!”
“若是得空自是會來。”她今日的心情格外不錯,可有可無的順着應答,“正好我也想嘗嘗你家那位的好手藝。”
她張口閉口都是談的那人手藝如何,滿是期待之色,并沒注意到身邊的樓蘭的臉色逐漸低沉,眼底含冷。
“隻要小姐們肯賞臉光臨,我與楊郎定不會讓兩位敗興而歸。”
說起家中那人時,年輕貌美的婦人臉上都是滿滿喜意與嬌羞。
“承蒙二位小姐不嫌棄農婦鄙陋,若非我兒年紀尚小,說不得還要請二位小姐做一回當堂上輩請茶呢。”
她從不是個畏畏縮縮,扣扣索索的人,又見這婦人懂事知禮,便當即從腰間抽出一塊流蘇玉佩,直接放到年輕婦人的懷中。
“無妨,茶可以先欠着,等他大些再補上就是。”
“诶?!”婦人睜大了眼,忙要把玉佩遞回來,“這怎好的,還請小姐收回去!”
她送出去的東西是從不會收回來的,便直言拒絕了。
于是她們推推回回了兩次,直到她故作冷目不喜的表情,婦人才是不得已的收下。
推遲到了這時,身旁的人已然格外不耐了。
樓蘭的目光頻頻瞅看漸晚的天色,心裡實在是有些急了。
她轉頭看回來,皺眉催促道:“給也給了,說也說了,可以走了吧。”
再不走她可真捏不準時機了。
要是半路不幸遇上了某人,那情景才真叫滅不掉的火葬場呢。
自己今日已是格外的拖沓話多了,又看樓蘭莫名心急的厲害,她便順着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
見她終于要走了,樓蘭的心底才是微松了一口氣。
卻是兩人剛要離開之際,身後那婦人懷裡酣睡的稚兒忽然醒轉,便開始高亢的大聲啜泣。
俏婦人忙托着稚嫩無知的幼兒抖動,輕聲細語的慈愛撫慰着。
“鳴兒不哭不哭,你想爹爹了是不是?好了,蓮亭馬上就回來了,你晚點就能騎着你爹坐大馬了!”
她們又離得不遠,敏銳的耳朵迅速抓到兩個熟悉至極的字眼。
如同驚雷炸耳,白衣女子想都不想的扭身,橫目直直的看了回去。
“你方才說,誰?”
俏婦人比她陰沉沉的目光吓了一跳,驚惶不已的眨眨眼,顯得幾分可憐幾分柔弱。
“怎,怎麼了,小姐?”她有些無措,“我,我可是說錯了什麼話?”
樓蘭的耳覺還未全損,那婦人剛才說的不算小聲,自然也就聽到了,心口就跟着一沉。
方才就是因這婦人為了吓退她才無意說出楊蓮亭的名字,她這才急着催促她離開的。
沒想到還是被她知道了。
樓蘭試着拽了拽身邊人的衣袖,卻是沒有絲毫的回應。
“你别聽了,和我走吧。”
她忍着歎息,還想再勸,免得她聽到真相後會氣壞身子。
為了那種兩面三刀,薄情寡義的人渣犯怒傷身,實在是不值得啊。
一陣陣徹骨的冷意順着白衣女子的眼角眉梢,逐漸漫延到全身,氣壓低沉如冰川壓境。
她直接無視了身旁人的勸止,盯緊面前吓壞的俏婦人,袖下捏緊拳頭,冷目追問。
“我問你,你方才說,他爹叫什麼?”
見方才還溫聲細語的貴家小姐一瞬間就變得神色冰冷,不近人情,那村婦隻覺心口膽顫不已。
她顫顫的不答反問:“我家,我家夫君的名号可是有什麼問題麼?”
面前的小姐隻字不答,面色冰冷。
于是她隻得在這道逼迫寒涼的視線下顫顫說出完整的一句話。
“我家夫君姓楊,名蓮亭,楊蓮亭。”
語落,面前姿容高貴的白衣女子臉色頓時冷冽成冰。
她先是震驚的看了一眼她,又深深看向她懷裡剛剛學會說話的幼童,似乎不能接受什麼巨大打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