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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輕飄飄的揮着衣袖飄搖離去後,多日過去,黑木崖動用了全部人脈竟也查不到絲毫消息。
暗衛偷偷回禀,任盈盈這幾日抱着一些小玩意哭得昏天黑地,躲在院裡死活不肯見人。
堂堂一教之主自是不能做出此等小女兒要死要活的姿态,隻是心情一日更比一日差得厲害。
自此,黑木崖人人噤聲,小心翼翼,上上下下的氣氛日比一日的變得凝重。
樓蘭這個名字成了一個不可随意提及的禁忌。
直到又是一年秋末,山下起了冷冽大風,風聲呼嘯而過,刮如利刃般。
這沉重冷硬的夜晚裡,有人裹着厚重的鬥篷步步走上黑木崖,聲聲敲響了緊閉的大門。
“我自小跟随宮主長大,是宮主的貼身侍女,名折棠。”這人壓低帽檐,從容開口,“我家宮主姓樓,單字蘭,一年多前曾做客與貴教半載。”
隻是短短兩句話,就讓臭着臉來開門的侍衛把後面的叱喝死死噎回了喉嚨裡。
“今日折棠千裡迢迢而來,特意請見貴派教主隻為宮主的安危,事關重大,請教主務必現身與我一見。”
聞言,侍衛的臉色大變,當即以貴客之禮請人入内,再惶惶然的沖去了教主獨居的院子。
不過才半柱香,此人就暢通無阻的進了教主的院子,站在教主的面前。
溫暖精緻的屋子裡,教主正坐在窗邊寫信,搖曳拖地的紅衣豔麗如血,身如玉樹,長發如瀑。
當他擡頭看去時,便見一雙纖細白嫩的手腕從鬥篷裡伸了出來,慢慢解下厚重寬大的鬥篷。
寬松的兜帽下露出一張年輕秀氣的女人臉龐,不卑不亢的向他低眉行禮,分毫挑不出錯。
“你說你是樓蘭身邊的宮女,”教主放下筆,眯起眼打量她,“本座憑何信你?”
豔陽宮的事迹在江湖裡少有記載,卻并非無人知曉,當初樓蘭離開一事更是鬧得極大。
黑木崖人多口雜,即便有他強勢壓着,豔陽宮出現的消息還是迅速傳遍了天下。
短短一年時日,不知有多少人明裡暗裡的打探豔陽宮所在。
也不知有多少人故作玄虛的跑來黑木崖想要冒險一搏。
為此,多少被戳穿的騙子都慘死在他掌下,不知到了閻王殿,那些人可曾後悔過呢?
他想應當是無悔的。
古往今來利益能驅動猛虎,極大的利益,豐厚的報酬,總會蠱惑着凡人的癡心妄想,以及個個不怕死。
那麼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一個,會不會也成為他手下的一條冤魂?
年輕秀氣的女人沒有一句解釋與狡辯,直接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真假。
她小心從懷裡拿出一朵保護完好的花兒,再雙手恭敬的遞了過去。
教主起身走到桌前親自接了過來,拿在手裡細細觀察。
隻見這花通體雪白,花蕊泛金,即便在光線暗淡的環境下,竟也泛着絲絲金光,璀璨之色遠勝過一般珠寶。
他把花兒抵在鼻尖輕嗅了一口,聞到一股子熟悉又陌生的袅袅香氣。
熟悉是因為他在某人的身上就聞過一次,陌生則是因為他也隻聞過一次。
可僅僅那一次就足夠他記得很久很久了。
“這是豔陽花。”他捏緊這朵花,桃花眼瞬間亮了起來,“你當真是豔陽宮的人。”
年輕女人沉穩的颔首。
“樓蘭呢,樓蘭在何處?”他上前一步,追着問,“怎地隻有你來,她為何不來?”
“回禀教主,宮主來不得。”
“她為何來不得?”苦等一年之久的教主實在是有些急了,苦聲追着問。
“是她有事耽擱了?還是她在生本座的氣不願來見?亦或她還是想不通?”
她搖了搖頭,歎息道:“宮主無緣無故的沒了武功,回去後又一直無法治愈,宮裡上下都急壞了。”
“此事驚動了老宮主,緊急結束了閉關出來照料,卻......”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臉色古怪,竟是不知該如何接下去講。
“卻如何?你快講!”
“宮主得了一種聞所未見的怪症,久治不愈身體快被拖垮,老宮主都沒了辦法,便日日守着給宮主傳功,護住心脈。”
“她得了什麼病 ?”他先是一驚,随即怒氣兇兇的質問道。
“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得病?你們平日都是怎麼照顧的她?早知你們如此無用,當日本座就是拼了命也絕不讓你們帶走!”
年輕女人臉露愧色,先是告罪,接着開口:“宮主她得了花吐症。”
“花吐症?”他愣了一下。
這是什麼病?當真是聞所未聞,難怪她們束手無策。
她細緻解釋道:“為了繁殖百翅蝶,豔陽宮種植了百畝的豔陽花,宮主常年食用此花控蝶,由此宮裡成千上萬的蝶兒們隻聽宮主一人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