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地位低微,在大理寺中俸祿并不多,所賺的錢也隻夠家中溫飽罷了,地位低,加上賺的不多,還得接觸死人,這三樣加在一起,做仵作的自然就更少了,因為仵作要與屍體接觸,有不少大戶人家将仵作視為不詳,後來政事改變,仵作後輩又不得考取功名,所以...”
景元說着,便禁了聲,不再說話。
姬绫聽後,愣了半晌,眸中劃過一絲心疼,身為遠在苗疆聖女的她并不知曉中原仵作的心酸,不然她便不會多嘴詢問此事了。
姬绫閉了閉眼,跟上景元,幫其一同統計屍身。
半柱香過後,小院在大家齊心協力下規整了起來,雖然一旁的殓房依舊是一片廢墟,但好在屍身并未燒毀太多,損失不算嚴重。
姬绫望着滿院屍身心下湧出不詳的預感,她與景元幾乎統計了全部的屍身,為何沒見如煙的屍體?
姬绫皺了皺眉,移步向殓房走去,想再次尋找一番。
一旁的慕風餘光瞥見姬绫,伸手将其拉住,道:“殓房剛剛燒毀,尚不安全,且屋内屍身已全部擡出,你進去做什麼?”
“屍身是差不多搬了出來,雖然有得已經認不得是誰且這院内衆多屍身中,似乎少了煙姐姐的屍身。”姬绫将心中的疑惑道了出來,擡眸看向慕風。
慕風聞言,将方才進去搬屍的衆人叫了過來,問道:“你們剛剛可見的一位白衣女子的屍身?”
衆人搖了搖頭,皆道沒有。
“我還是再進去看看罷。”姬绫轉身,掙脫慕風攥住她手腕的大手,擡步就要前去。
慕風見狀,餘光掃過周圍,停在殓房窗口處的一片燒毀的白色布料上,他眯了眯眼睛,再次拉住姬绫,道:“你看那是什麼。”
姬绫聞聲轉頭,順着慕風指向看去,隻見一塊幾近燒毀的白色布料。
她向前走去,想要瞧清其布料的紋理,卻再次被慕風拉了回來。
慕風道:“欲情樓案件一共四十三件屍身,再此之前全在此處存放,其身穿白衣的隻有花魁如煙,你沒必要再進去查看了,根據火勢蔓延可以推測,她是離火源最近的屍身,燒毀的也最快,所以...”
姬绫明白慕風的意思,打消了再去查看的心思,她木讷的站在慕風身旁氣壓略微有些低沉。
慕風見狀,安慰道:“姬绫姑娘,逝者安息,我們定會查出殺害殺害如煙,與欲情樓上上下下四十三條人命的兇手。”
姬绫聞言點了點頭,便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回到了廂房。
廂房内,姬绫躺再榻上,右眼止不住的跳動。
她盯着床頂,回想些這幾日之事,隻覺暗中有雙縱觀全局的雙眼凝視着她,她像是案闆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不管如何掙紮都逃不出那雙陰鸷的雙眼。
此來長安,她像是個導火索,将原本宛若靜湖的中原,擾的不再平靜,她甚至能覺得日後會掀起滔天巨浪。
這麼多年姬绫頭一次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心下久久不能平靜。
——
是夜,兩位卿史将滿身傷痕的劉笑笑拖回獄中。
“呸”其中一位大胡子卿史及其厭惡的朝劉笑笑吐了口口水,生氣道:“真是個硬骨頭,這麼多刑法都用了居然一句話都沒問出來。”
“哎呀兄弟,何必呢,她不過是個犯人罷了。”另一位瘦子卿史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岔開話題道:“你聽說了嗎,最近啊,那個苗疆蠱術,又殺回來了!”
“什麼蠱術!老子才不信!”大胡子不屑道。
瘦子又道:“哎呦,哥們别生氣,我這不也聽說嘛,不過現在并沒有證據證明笑笑姑娘就是殺人犯,我知道你對欲情樓的千秋姑娘心有所屬,但是咱們現在最好對笑笑姑娘好點,不然日後人家真是被什麼蠱術控制,咱們傷了林葉哥的人,可就得不償失啊!”
“那又怎樣?”大胡子高聲道:“光會蠱術在暗處控制别人有什麼用?有本事出來和我肉搏啊!那苗疆蠱師準的被我打的落花流水!”
“我呸!”劉笑笑聽了此話用勁全身的力氣朝大胡子狠狠的吐了口吐沫,冷哼一聲嘲諷道:“就你,都不用主上出手!主上單單一個眼神就能将你的魂勾了去!”
劉笑笑這話倒是将大胡子點炸了,大胡子氣的雙目通紅,向上撸了撸袖子便要打人。
“好你個死娘們,你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才怪!”
瘦子見大胡子被氣的失了理智,便擡手想攔住他,但大胡子力氣大的很,一把便将瘦子推了回去,期間大胡子還不忘撤下瘦子腰間的鑰匙。
瘦子大驚,眼瞅着大胡子将牢門打開時,走廊内傳來一股琴聲,那琴聲悠揚婉轉,宛若天籁之音。
二人被琴聲吸引,聞聲看去,隻見一身穿白衣的清冷佳人徐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