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帆臉上很快變無所謂，老二寄給爹娘多少錢跟他沒啥關系，反正他摸不着也用不到，爹娘想讓老三在公社找一個有工作的媳婦，結婚的時候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虞海垂下眼說：“娘，現在婚姻自由。”

虞勝本來就被老二跟家裡劃清錢财心生怒火，聽小兒子的話怒火蹭的增長，怒氣沖沖地交待老伴：“多找幾個媒婆給老二找媳婦！”

虞母點頭，父母給兒子操辦婚事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婚姻自由也越不過父母。

虞立華從敞開的大門進來喊：“勝哥，在嗎？”

虞勝回應：“在。”

虞立華走到堂屋挎進門見虞勝臉上挂着怒氣問：“勝哥，誰惹你生氣？”

“坐。”虞勝跟虞立華來了斥說自家老二:“我家老二要跟家裡劃清界限。”

虞母站起來拿一個土陶杯給虞立華倒開水。

虞立華在八仙桌旁邊坐下問：“為啥？晏小子一向孝順，他這般做總有原因吧？幾個月前他回來養傷的時候你們做了啥事令他寒心？”

虞母心虛，三個男人不說話，老二受傷回來說不能再留在部隊，調去北邊農場，北邊就是窮黃土山溝，農場工資肯定很低…

虞母倒水放在虞立華前面：“他叔喝水。”

虞立華跟她微點頭：“謝勝嫂。”

同族同輩，誰不知道誰啊，虞立華見他們不說虞晏為啥跟家裡劃界限，懶得介入他們家的破事，說出來意:“勝哥，勝嫂，晏小子給我寫信，拜托我幫忙留意你們，說他每個月給你們寄十元養老錢，你們要是還過不好，麻煩我寫信跟他說，我天天看你們挺好，是私底下有啥難事嗎？”

虞勝聽虞立華的話更生氣了，老二這不是跟外人暗示老大和老三不孝順嘛，氣咻咻說:“我們沒啥事，是老二跟家裡劃清錢财！這跟分家有啥不同？我還沒死，他就要分家！”

虞立華了解虞晏的為人，他這麼做肯定有原因，他懶得探究，說道：“總有啥原因令晏小子這麼做，他為啥這麼做我也不問，他也沒有不管你和勝嫂，每個月還給你們寄養老錢，我說句公道話，要不是晏小子，你們家不是這模樣，既然你們沒事，我回去了。”

虞立華說的是實話，但虞勝聽了很刺耳，覺得他諷刺自己無能，靠老二撐起這個家，在虞立華走後氣得用腳踢腳邊一個馬紮，馬紮滾到牆角。

旁邊三人見怪不怪。

虞海心裡也很不爽，因為别人跟他打招呼的時候總會帶上二哥：

海子，你穿的衣服好看，你二哥真好。

海子，你二哥供你上學，将來可要好好孝敬他。

海子，這自行車真好，你二哥寄錢票來了？

……

虞海承認因為有二哥寄錢回家自己才有機會讀到高中，現在才有機會在公社小學做老師，不用辛苦幹農活，隻是……

程沫做好另一身衣服，綠白小格子布料剩下比較少，她用這些布料做一個手提布包，另兩樣布料剩下比較多，淺棕色布料還能做一件短袖上衣，藍色勞動布還夠做一條褲子，她沒有繼續做，把布料疊好收進麻袋。

如她們所料，程沫又穿新衣服去上工又引起婦女們熱議，有個大娘語重心長勸程沫：“程知青，過日子要儉省，錢存着有急事的時候用。”

又有一個大娘說：“你們年輕人花錢就是大手大腳，過日子不能這樣。”

程沫不跟大娘們争辯，微笑回應：“大娘，我也想儉省，但是我之前的衣服布料太老舊，幹活的時候我都不敢用力，害怕一用力布料撐不住裂開，如果在重要位置裂開，沒法想象！”

那倒是。

有個嬸子問程沫：“程知青，你是城裡人，咋也穿那麼舊的衣服？”

程沫答：“城裡也有窮人。”

梁玉珍接話：“對啊，兄弟姐妹有六七個的人家更窮。”

方紅玲補充：“有些人家還補貼在老家的父母兄弟，更艱難了。”

“城裡再艱難也有保障，咱農村啥都沒有。”

程沫：“農村要看什麼地方，有山有水的地方會比較好，山上和水裡能找到吃的。”

梁玉珍興緻勃勃說：“我聽說東北山上的東西可多了，野雞野兔狍子随處可見，河裡有大魚，山上有許多蘑菇木耳，有榛子松子，還有人參，不好的是冬天太冷太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