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江想豁出去把所有事情捅破,反正他結局已定,讓皇上知道玉錄玳是個心思詭詐的毒婦,也不枉此番算計一場。
可惜,這事,由不得他!
玉錄玳既已知道他用心險惡,哪裡還能容他多活?
就在馬江猛然擡頭想要開口時,玉錄玳驚呼一聲,轉身背對他擋在玄烨面前,做出害怕馬江暴起傷人,卻依舊堅強勇敢要保護玄烨的姿态。
玄烨立刻低喝一聲:“梁九功!”
梁九功迅速出手,一招将馬江擊斃!
驚呼聲響起,玉錄玳心道她賭對了,卻忍不住腿一軟,被玄烨半抱着扶住。
“皇上,惡賊已然伏誅。”梁九功複命。
“臣妾失儀。”玉錄玳忙站穩,福身請罪。
玄烨歎息,玉錄玳實在是将禮儀刻進了骨子裡。
他握住玉錄玳的手将人扶起:“鈕祜祿妃一心救駕,何罪之有。”
“多謝皇上。”
佟靜琬見二人膩乎個沒完,手裡的繡帕又報廢了一張。
待見到梁九功着人将馬江拖出去,她才顯出幾分驚惶來。
“我害得皇上差點被惡賊所傷,罪該萬死!”她顫着聲音說完,就要站起身請罪,卻是一個踉跄,差點沒有站穩。
玄烨立刻放開玉錄玳将佟靜琬扶住,半抱在懷裡。
感受到懷中人輕微的顫抖,他明白,表妹是被吓到了。
玉錄玳眼神微沉,其實,這個時候她最好的做法是大度地說上一句“佟格格受驚了,想是知道了其中厲害,以後當謹言慎行,謹守宮規”把這事過了。
然後再客氣幾句,恭送康熙護着佟靜琬離開。
那麼,康熙就會覺得她識大體,又有容人之心,加上之前她主動提議搬宮,在未來很長的日子裡,她在康熙那裡都會是陽春白雪般的存在。
但這又有什麼用呢?
她又不奢求康熙的青睐,關鍵,康熙并不會因為這份另眼相看而給她加封高位,而她被人惡心了一回,卻不還回去,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想到這裡,玉錄玳挂上微笑,柔聲說道:“皇上,佟格格受驚了。”
她話音一落,佟靜琬就有些期待地看了過來。
“不過,一碼歸一碼,佟格格觸犯宮規,捕風捉影,無證檢舉是事實,還請皇上秉公處理。”
這是事先就說好的,康熙金口玉言親口允準的。
佟靜琬想要不受罰除非玉錄玳這個苦主松口,不然,康熙也不可能為了她出爾反爾。
事已至此,康熙隻能肅容說道:“佟格格罰抄宮規百遍,不抄完,不能出承乾宮。”
他又看向瑟縮在旁邊的赫舍裡·芳菲,心中厭惡更深,若不是她教唆表妹,表妹也不會受此牽連。
“赫舍裡氏搬弄口舌是非,禁足儲秀宮。”沒說期限。
赫舍裡·芳菲眼中露出些許哀怨與絕望,康熙并不理會,說完就扶着佟靜琬離開。
“恭送皇上!”玉錄玳蹲身行禮,目送康熙離去。
跨出坤甯宮門檻時,梁九功微微偏頭看了眼玉錄玳,心說:以後得對這位主多客氣幾分。
司琴扶起玉錄玳,心有餘悸說道:“還好主子早有防範。”
“是啊,不然,咱們這搬宮,可就直接搬去冷宮了。”玉錄玳感慨。
主仆幾人回到正殿,玉錄玳笑着讓司琴三人坐下,吩咐人端來茶點。
“今日能化險為夷多虧了大家。”她拿出幾個小金錠分給三人,“讓你們陪着本宮曆險一回,這些,給你們壓壓驚。”
三人接過小金錠,欣喜謝恩。
吳秋杏更是說道:“娘娘實在客氣,奴婢雖不識幾個字,也知道覆巢之下無完卵。”
“是啊。”趙冬鵲接話,“娘娘此番若遭了難,奴婢們也就沒了依靠,在這深宮中,沒有依靠的奴才是任人欺淩的存在。”
“奴婢們願意為娘娘盡忠。”趙冬鵲這話可謂是真心實意。
玉錄玳點頭,感慨道:“大家都不容易。”
這話差點把司琴三人說哭。
幾人吃着點心又叙了會兒話,吳秋杏和趙冬鵲便告辭退下了。
因着剛剛的變故,内務府的人都被遣了回去,搬宮諸事明日内務府會指派新的人來負責。
玉錄玳從收到印記金子起就提着心,她身體畢竟還沒有完全恢複,這會兒精神頭便有些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