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哪怕他早就知道姜知南的很多很多。
“姜知南。”
他知道,這是一個好名字。
“哪裡來的。”
“隔壁大學的……”
隔壁軟件工程專業的,是個好學生。
還真是問什麼就答什麼,薄舒側過頭在姜知南看不覺的角度勾了勾嘴角。
他緩過心裡的欣喜,正要再開口時卻瞥見旁邊的人影。是葉坷,姜知南如今的正牌男友。
薄舒頓時收起了所有笑容,重新變回了一塊冰塊。
葉坷一走近就看見了站在自己男朋友面前的人的臉,驚訝地說:“薄學長?”
薄舒平淡地偏頭看向葉坷,“你誰?”
他像是根本沒注意到葉坷臉上的尴尬一般,恍然大悟地掃過葉坷身上的戲服,又轉過頭看了眼醒目的海報。
薄舒眯起眼,念着上面的字:“哦,葉坷?”
葉坷幹笑兩聲,颔首道:“嗯,我是葉坷,比您低一屆,是表演系的。”
薄舒應了一聲,又偏過頭瞥了眼姜知南:“朋友?”
“呃,嗯……朋友。”葉坷如是說。
他向來不把戀愛的事情公之于衆,除了在與家在哪的共同好友面前,其他人大多都隻能是隐隐約約有猜到。
做事留三分,是葉坷一直以來的謹慎。
薄舒完全不在意葉坷的自我介紹,他隻是趁着收回視線的功夫匆匆掃了眼葉坷男朋友冷淡的神情。
瞧瞧,這就是你男朋友在外對你的介紹,隻不過朋友而已。
嗯?
沒想到他隻是一瞥,倒還真讓他抓到了點不同尋常的。
他回味着姜知南有一瞬間沒有藏住的煩躁和厭惡,忍不住挑了挑眉。
有意思。
本就心懷惡意的薄舒突然間覺得心情大好,他笑了笑,對葉坷難得好言好語地說:“我不是表演系的,下次見面你們不用叫我學長。”
留下這句話,他雙手插兜直接繞開了兩個人,徑直走上了禮堂的台階,轉身沒了蹤影。
葉坷看着薄舒的背影,欣喜地品着“下次再見”的意味,于是也就沒有注意到身側姜知南剛才對他看來的鄙夷眼神。
————
薄舒一走,禮堂前廳又隻剩下了姜知南和葉坷。
葉坷回過味來,才終于想起自己急匆匆跑來時看見姜知南在和别人聊天時的生氣。
“你剛才和他說什麼了?”葉坷挺着纖細的脖頸,就像一隻高傲的天鵝般肆意訓着他忠誠的騎士。
殊不知此時的他在姜知南眼裡就連鴨子都不如。
好歹姜知南還挺喜歡吃烤鴨的。
姜知南不怎麼想回答葉坷莫名其妙就盛滿惡意的質問,他再次把手插回兜裡,強壓着心裡的煩躁對葉坷笑着搖頭:“沒說什麼。”
一如既往的溫柔好說話,二十四孝好男朋友。
在姜知南溫柔的面容下其實藏了四個字:關你屁事。
對此毫無察覺的葉坷噢了一聲,信了。
薄舒是他們學校裡實打實的紅人,如今又進了舞團擔演重要劇目的角色,在他心裡這樣的人的确不是如今看着還是一個普通學生的姜知南能攀得上的。
不過也許在姜知南接手家業之後,饒是天資綽約的薄舒也不能比得過他和姜知南的未來。
想到這裡,葉坷心情也好了起來。
葉坷收回了對未來的暢想,對姜知南說:“那走吧,我帶你去後台。”
後台,那簡直是葉坷給姜知南安排的秀恩愛修羅場舞台,還是沒有表演工資的那種!
姜知南溫柔一笑,但其實兜裡的手指都快把掌心給摳破了。
他深吸一口氣,在葉坷理所應當的等待中推開了沉重的禮堂大門,跟在葉坷的身後走進了熟悉的劇場。
在兩人離開時,前廳通往二樓的轉角處,薄舒幽幽靠在牆角歪着頭看向一樓那慢慢合上的門扉。
兩人一步一步向着熟悉的後台走去,見過姜知南的表演系同學們瞧見他們紛紛打着招呼。
“姜哥又來了啊?你們今天沒有課嗎?”
“都進來了就把外套脫了吧,裡面開了暖氣一會兒你得出汗。”
“葉神,快來化妝!”
……
姜知南抱着自己和葉坷的外套,他早就知道葉坷喜歡這樣的衆星捧月,更習慣了葉坷對其他人的敷衍和冷淡。
但他也是這一次才觀察到在葉坷寬大戲袍下其實藏得并不深的洋洋得意。
他在葉坷的身後打量着這具故作高傲的背脊,第一次用這樣旁觀的角度。
沒來由的,他想起剛剛在前廳裡站在自己面前抱着手臂一臉冷淡的人。
從來都沒有拿葉坷與其他人做比較的姜知南突然感到疑惑,明明是一樣的動作,怎麼好像一點也不一樣?
剛剛那個人明明也沒有這樣梗着脖子,但看着就是比葉坷自然還傲然,就像是渾然天成的氣質。
罷了罷了,不要拿無辜的人來與葉坷進行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