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葉坷眼神的薄舒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但他也的确沒有留在這裡聽的道理,這樣甚至還有多事八卦的嫌疑,對他在姜知南面前的形象不做好。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他強忍着心裡的酸澀對姜知南說:“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得去做好叫救護車的準備,否則一會兒難收場。
薄舒再次戴上帽子,把自己縮進了圍巾裡,轉身就要走,卻又被姜知南拉住了手臂。
沒想到會被攔住,薄舒猛地頓住了腳步。
他快要被這種過山車一上一下的感覺給逼瘋了,心裡也掀起了滔天巨浪。
姜知南拉着薄舒的衣袖,他直覺讓薄舒離開不好,再加上他也不想單獨面對葉坷,此刻的薄舒在他眼裡就是蒙着一層聖光的救命稻草,所以他絕對不可以放手。
但一直抓着人也不禮貌,他忙松開手,對薄舒說:“你别走,我們是朋友,沒什麼需要避諱的。”
聽着挽留的話裡竟然帶上了一層撒嬌的嗔意,薄舒不禁愣了愣。
他本就對姜知南沒有抵抗力,如今強敵在側更是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隻能堪堪收回已經邁出半步的腿。
眼見薄舒被留了下來,葉坷急忙開口:“知南,可是我有話想和你單獨說。”
姜知南聽着葉坷話裡熟練的命令語氣,隻覺得莫名其妙,“你是我前男友,薄舒是我的好朋友,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因為你一句話就把朋友趕走啊?”
薄舒垂着眼眸,強忍着不去看兩人表情的沖動。
但哪怕不去看,聽這對話就知道姜知南對葉坷的态度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千依百順。
藏在圍巾裡的臉偷偷鼓起,又悄悄吐出一口心安的熱氣。
看起來好像沒有複合的可能了,耶。
葉坷不死心地看着姜知南,他不想當着外人聊那些事情,“但是你們不是幾天之前才剛認識嗎?”
怎麼就成好朋友了,明明舞台劇之前姜知南都沒見過薄舒的,這才幾天就成了好朋友,誰信啊?
餘光看見注意到這邊的人越來越多,本就輿論纏身的姜知南更煩了。
他抱起手臂沒好氣地說:“我交朋友跟你有關系嗎?認識才幾天怎麼了,我就是喜歡和薄舒做朋友,你有意見憋着。”
都分手了還管東管西,管他屁事啊。
被嗆了聲的葉坷自然也留意到了那些讓他難堪的視線,他擡手抹了抹眼睛,低聲道:“難道你想在這裡聊嗎?這麼多人都能聽得見,你答應過我會幫我做完這最後的事情的。”
聽到這話,薄舒不明所以地皺起眉,什麼最後的事情?
難道姜知南除了替葉坷遮掩劈腿,還答應了葉坷什麼?
沒想到葉坷居然還指望自己幫他,姜知南無語了,暗罵道:“唉,我服了。”
雖然葉坷不要臉,但他這話的确實打實威脅到了姜知南。
這麼多人都在場,萬一鬧大了誰的面子上都不好看,姜知南已經煩透了被人挂論壇上喊“綠帽神”。
姜知南雙手揣兜,一臉的想死:“你想去哪裡聊?”
“就樓上的教室,現在那邊應該沒人。”葉坷說。
姜知南哦了一聲,不耐煩地說:“那你先去,我們不要一起走。”
見終于達到目的,葉坷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姜知南等到人沒影了才松了口氣,叉着腰好一陣無語。
等到好不容易緩過來惡心勁後,他再次擡頭看向自己的救星。
薄舒,他的好朋友!
他實在是不想和葉坷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單獨相處,如果非要這麼做的話,不如就再多來點人讓場面變得更混亂,這樣他也就不會太難受。
而此時在活動樓的其他人……
606寝室的肯定一上去就要開始吵架打人,這裡畢竟是戲劇學院,外校學生在這裡鬧大了不好。
想來想去,也隻有身為葉坷學長的薄舒最合适。
葉坷顧及面子形象,當然更不會當着薄舒的面把場面鬧得太難看。
而且萬一又有好事者發論壇上去,薄舒這個絕緣體在,八卦标題黨就追不上不上他!
薄舒感覺到了姜知南看向自己灼熱的目光,還有莫名的興奮,總覺得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薄舒艱難定了定神,狐疑道:“嗯,怎麼了?”
“薄舒好朋友,能求你幫個忙嗎?”
突然被人叫好朋友,薄舒一時還有些不習慣,反問:“什麼?”
薄舒看了看葉坷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姜知南。
剛才聽姜知南和葉坷的對話,他們不是要上樓去單獨聊聊嗎,怎麼還有自己的戲份?
薄舒本來都做好就此殺青的準備——打算去樓梯間的陰暗角落裡蹲會兒了。
“你和我一起上樓去好不好,我請你吃飯!”話說到一半,姜知南又想起來薄舒是個嚴格控制飲食的舞蹈生,連忙又糾正道:“不不不,我陪你喝酒,喝多少都行!”
薄舒:……
他不知道此時該不該解釋其實他隻是喜歡喝點小酒放松心情,他從來都會拿捏好度不喝醉,也根本就不酗酒。
“求你啦,薄舒薄舒,好不好嘛……”
見薄舒沒有說話,姜知南甚至雙手合十做祈求狀瘋狂搓手,就連說出口的話都不由得帶上了些許軟糯語氣。
尾音被姜知南拖長,勾的薄舒一陣發愣。
不行了,這到底誰釣誰啊?
他哪裡拒絕的了。
“……哦,行。”
快深呼吸,調整面部表情!
這可是修羅場級别的會晤,快恢複最佳戰鬥狀态!
他看向通向二樓教室的階梯,不禁鼓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