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到底還要喝多少?”
薄舒瞥了眼鄭之铎,吸着鼻子哽咽說:“過年前我都沒有演出了,想怎麼就怎麼喝。”
是不是還該感謝薄舒即使失戀了也沒消散的事業心?
鄭之铎扶額又是歎息,“就有這麼喜歡?”
“喜歡,很喜歡…最喜歡。”
薄舒已經徹底喝醉了,他現在完全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管能不能說,也不管周翰甯和鄭之铎聽了會是什麼反應。
有些話憋了太久,他在姜知南面前說不出口,但還好姜知南現在也聽不見了。
薄舒撐着桌子坐直身體,一股腦說着和姜知南的初見,說着他這麼多年悄悄躲在暗處對姜知南的暗戀,說着他好不容易做到的愛屋及烏卻助纣為虐讓葉坷傷害姜知南這樣深,以至于現在回旋镖又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都已經喜歡他了,憑什麼不和他在一起?
憑什麼!
抱着酒瓶的薄舒咬着牙罵道:“早知道會這樣,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學什麼愛屋及烏。”
他就不該壓抑他的占有欲,就不該放任葉坷在姜知南的身邊走來走去。
說完這話,昂頭又是一口酒下肚。
鄭之铎頭疼地看着自家外甥又犯了戀愛腦的病,但也不打算說教什麼。
說穿了,當時把薄舒從壓抑情緒裡拉出來的是姜知南,不是他這個在國外對薄舒不聞不問的便宜舅舅。
他沒立場去數落姜知南,也沒資格怪薄舒的不成熟。
周翰甯也喝醉了,他和薄舒的酒量才不像606那幾個廢材一樣不經看,但他們這一次幾乎是把能找出來的酒都給嘗了個遍。
混在一起喝,牛也扛不住。
作為看着薄舒這麼多年苦苦暗戀的旁觀者,他對姜知南的埋怨遠比鄭之铎來的強烈。
他十分想不明白,自己也算是在愛情這方面身經百戰了,但怎麼就看不懂姜知南的腦回路。
都已經喜歡了,居然不在一起?
“我想過姜知南是個木頭,就是沒想到他品種這麼奇特,這也太狗了。”周翰甯咬牙切齒地說。
薄舒聽到這話,不滿地皺起眉。
“他不是狗,我不準你這麼說他。”
看,永遠雙标的薄舒。
周翰甯給氣笑了,指着薄舒轉頭看向鄭之铎。
您瞧瞧,極品戀愛腦沒得說吧。
鄭之铎再度扶額,對薄舒說:“你又把自己哄好了?”
薄舒啊了一聲,迷迷糊糊地搖頭,“不用哄,我沒生他氣,我就是想不通,憑什麼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好問題,現在室内的三個人沒一個人想得出答案。
薄舒徹底鑽進牛角尖裡,掰着手指一個一個列舉可能性。
“是他還喜歡葉坷?或者他還不夠喜歡我?還是說,我哪裡不夠好?”
周翰甯最看不得薄舒現在這個蠢得挂相的樣子,“我呸,你還不夠好?你甩葉坷十萬八千裡好不好!”
鄭之铎不認識葉坷,他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但他堅決以及肯定地認為自己的外甥就是最好的,不用跟任何人比。
周翰甯已經開始扯着嗓子給薄舒撐腰:“管他三七二十一,讓舅舅把姜知南直接給你搶來就把事情辦了,拜堂成親送入洞房!”
唯一尚有理智的鄭之铎坐在高腳凳上,聽到這話沒什麼異議,似乎真的已經開始考慮綁人的計劃。
他還在思考着怎麼在違法的邊緣瘋狂試探時,忽然瞥見薄舒衣領下的绯色。
鄭之铎的經曆遠要比薄舒這些小輩多,他一看就意識到不對勁。
可他外甥剛失戀了,那這指痕是誰留下的?
鄭之铎腦中頓時隻剩嗡鳴,他猛地站起身拽着薄舒的衣領,沉聲道:“你前幾天幹什麼去了?”
周翰甯聽到鄭之铎嚴肅的聲音也頓時吓清醒了,順着看去隻見薄舒的脖頸處的确有幾道暧昧的指痕。
“我靠,那是什麼!”
姜知南可不是剛做了事就翻臉不認人的,周翰甯一想就知道這肯定不是姜知南做的。
他想起薄舒喝醉了之後咬着牙放的狠話:【我倒要讓他看看我過得會有多好】?
這不顯然是句反話嗎?
那還能是誰?
再聯想到薄舒深夜給他打電話哭着說要喝酒,周翰甯瞬間彈射起飛站起身,“媽的這誰幹的,薄舒,回答我!”
一時間,最壞的想象同時出現在鄭之铎和周翰甯的腦海裡。
他們都害怕倔強到極點的薄舒被氣瘋了,做出什麼毫無理智的事情來。
但薄舒還在醉着,他沒聽懂兩個人的話。
他才不管自己正被舅舅抓着衣服審問,自顧就這現在的别扭姿勢喝酒,渾不在意地擺手:“昨天見了薄逾一面,然後……”
然後打了一架,不講武德的薄逾居然掐人扯頭發,簡直是土匪流氓。
薄舒一臉鄙夷,剛要繼續罵人卻突然被鄭之铎用力扔到了沙發上。
他完全沒意識到說到一半的話會給鄭周兩人帶來怎樣的震撼。
當然更沒意識到姜知南知道這半句話是怎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