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薄舒反應過來鄭之铎就猛地轉頭看向周翰甯,眉眼的鋒利此刻完全不加掩飾,來自長輩加大名鼎鼎鄭總的強大威壓讓周翰甯感到一陣頭暈耳鳴。
這下徹底壞事了。
“艹……”
罵完後,周翰甯張了張嘴還想對鄭之铎說點什麼,可最終隻能擡手撸了把自己的頭發。
他顫抖着手找到被丢在地毯上的手機,在鄭之铎的注視中打通了給許方莫的電話,沒等對方開口就直切主題:“姜知南在哪裡。”
許方莫沉默了一會兒,才給出一個回答。
得到答案後,鄭之铎一句話也不說,拿過桌上一杯水就用力潑到了薄舒的臉上,緊接着看都不看一臉錯愕終于被潑清醒的薄舒,徑直拿走了薄舒放在一旁的手機,沉着臉色站起身拽着周翰甯奪門而出。
臨走前,他轉頭對頂着一臉水的薄舒警告道:“給我老老實實呆着,門口有保镖,隻要你敢鬧我就都算在姜知南的身上,你說一句我打他一頓,有本事就試試看。”
永遠不要試圖挑戰盛怒之下的鄭之铎,和鄭之铎打過交道的生意人都知道這一點。
他比任何人都懂怎麼抓着人的軟肋瘋狂報複。
薄舒呆滞着擡手摸了把臉上的水。
薄舒: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不是安慰我失戀嗎,怎麼潑我冷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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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上車的周翰甯抓着扶手坐在疾駛不停的轎車上,他白着一張臉看着路邊不斷變幻的光影景象,絕望哀嚎道:“舅舅,冷靜啊冷靜啊!你真把姜知南弄死,那薄舒怎麼辦!”
鄭之铎聽到這話,轉着方向盤嗤笑道:“我冷靜你大爺。”
周翰甯尬笑:“你再不冷靜我怕我大爺今天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車載藍牙連着的通話還在繼續,鄭之铎的人已經站在薄家門口。
薄錫帶着疲憊和愠怒的聲音傳出:“年輕人不要這麼心浮氣躁,有事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何至于此?”
看來,鄭之铎的人沒給薄家一點好臉色,否則不至于把薄錫氣成這樣。
可惜盛怒之下的鄭之铎此時什麼也聽不進去,他隻在意自己那個蠢得要死的小外甥。
“把薄逾交出來,否則我今天就開始全力做空薄家在海外的産業,不計任何虧損。”
說完這話,他也不管薄錫的反應和一旁周翰甯滿眼的震驚,猛地一打方向盤。近乎絕技飄逸的車轉着不可思議的角度,尖銳的刹車聲響起。
這一刻,被慣性擠壓着的周翰甯終于體會到,父母曾說的那個鄭家叛逆小少爺在國外不要命地玩賽車并不是憑空捏造。
鄭之铎真的有這個實力,并且現在一點也不比年輕的時候差。
周翰甯一頭冷汗,忍不住提醒說:“舅,這可是國内。”
鄭之铎斜了眼周翰甯,“我還用你教我做事?”
說完這話,他擡眸看向早就站在路邊的姜知南。
路燈下的姜知南看到來人沒什麼反應,他背着光站着,周翰甯也看不見姜知南的表情,隻能看見黑乎乎的身影。
鄭之铎什麼也沒說,下車第一件事就是揮拳狠狠砸到了姜知南的臉上。
匆忙下車的周翰甯跟不上鄭之铎的速度,等他趕到的時候隻看見姜知南被打歪的臉和嘴角的血。
“我去,這麼狠……”
鄭之铎轉着手腕,不屑地看着姜知南低垂着的頭:“懦夫。”
姜知南沒有反駁鄭之铎的話,其實他覺得說的還挺對的,他的确是個懦夫。
昨天和許方莫的對話尚在耳邊。
許方莫恨鐵不成鋼地說:“薄舒對你的喜歡簡直不能更明顯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他對我們和對你是一個态度嗎?
對我們和對其他人又是一個态度嗎?其實薄舒才是那個真正懂得愛屋及烏的人好不好?”
否則他為什麼會對薄舒接受度這麼高,卻十分厭惡對他們永遠抱有敵意的葉坷?
姜知南還是不敢相信,他蒼白地解釋說:“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會答應陪你在聖誕節單獨約會去看聖誕樹,好朋友會和你睡了之後還不要你負責?誰家好朋友做到這個份上?”
許方莫像是早就知道姜知南要說什麼,于是還沒等姜知南說完無力的解釋就又哒哒哒跟倒豆子一樣飛快說着。
“還有去薄舒家吃火鍋那次,他眼睛裡面都隻有你啊,我真恨你是個木頭,完全察覺不到嗎?”
姜知南茫然地搖了搖頭,又遲疑着點頭,“我以為他隻是喜歡逗我玩。”
從一開始的初見,再到後來,薄舒對他其實都更像是笨拙着想要逗一個小學弟來交朋友,至于喜不喜歡什麼的,姜知南壓根沒往那方面想過。
但現在再複盤,許方莫的這個說法好像也一點不違和。
姜知南疑惑着:“那他為什麼會喜歡我呢?我當時和葉坷那一地雞毛,誰看了不嫌棄?”
看着姜知南罕見的迷糊樣,許方莫也無奈了。
都是高考考進同一所大學的人,智商其實都差不了多少,但他就是想不通姜知南從什麼時候開始情商竟然也變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