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煲湯的火還在燃着,姜知南定好鬧鐘而後走了出來,他先是走到主卧門外探頭看了眼還躺在床上鬧别扭的薄舒。
說好的是學長,結果因為被拍了拍屁股就賭氣了。
姜知南憋着笑,悄悄探頭看了眼。
床上,薄舒閉着眼睛,正淺淺睡着。
隻是就算睡着了,那嘴巴還是鼓着,還在生悶氣。
姜知南無奈地笑了笑,輕輕伸手把薄舒伸出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裡,而後蹑手蹑腳走出主卧。
他沒有直接返回廚房,反而是走到了練功房外。
星空燈還亮着,姜知南站在門外,深深看着一屋子滿滿的心意。
他可以想象,這之前的薄舒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布置這些小浪漫,于是更加心疼被他拒絕之後的薄舒。
小傲嬌其實是個小哭包,眼淚汪汪流,他今天第一天看見薄舒就注意到了薄舒腫腫的雙眼。
姜知南無力地歎了口氣,走進練功房腳步停在鏡子前。
一張張情書貼在鏡子上。
有的紙張甚至泛黃,姜知南心酸地看着那上面的落款時間。
薄舒沒騙他,一切的開始根本不是現在,也不是今年。
他找到了最初的那一張,觸目所及,是高中生薄舒的一筆一劃。
【你好姜知南,我是薄舒。】
每一篇的開頭都是一樣的,薄舒固執着寫下當時沒人會看到的自我介紹,然後認認真真寫着他近期的經曆,就像和愛人分享自己的生活。
【你好姜知南,我是薄舒……】
而每一封的最後一句話,也是一樣的。
【今年也很喜歡你,明年會繼續喜歡你,姜知南,祝你幸福。】
姜知南咬着牙,擡手輕輕拂過那上面的字迹。
他哽咽着,喃喃喚道:“笨蛋。”
怎麼這麼招人疼,怎麼就這麼乖。
姜知南擡手抹掉眼淚,而後小心翼翼地把情書一封封揭下來捧在手心。
他一張張數着,直到看見一封沾了水痕的。
這一封的結尾不一樣,姜知南蓦然觸動地看着落款的時間。
是他和葉坷在一起的那一年。
薄舒寫:【今年也很喜歡你,明年也會繼續喜歡你。祝你愛情美滿,和葉坷長長久久。】
姜知南看着落在字迹旁的水痕,閉上眼重重吐出一口氣。
傻瓜。
姜知南的心髒一抽一抽發疼,他紅着眼眶看着情書上的字,想要穿越時空去擁抱當年那個隻知道祝福的笨蛋薄舒。
可他越看,就越心疼,到最後姜知南甚至隻能撐着把杆才能勉強不失态。
等到好不容易緩和情緒後,姜知南才鄭重地把情書收進書房,關上了星空燈回到廚房裡。
他的眼睛還紅着,姜知南用冷水搓了把臉,而後繼續做飯燒菜,忽然間一雙纖細的手環過姜知南的腰交錯在姜知南的身前。
姜知南低下頭看了眼薄舒的手,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失笑道:“睡醒了?”
薄舒靠在姜知南的背後,乖乖點頭說:“醒了,給我看看你臉上的傷,剛才沒顧得上。”
一想起鄭之铎這個暧昧對象,姜知南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
男人的尊嚴絕對不允許姜知南示弱,他倔強地說:“小事,他打得也不重。”
薄舒沒聽出來姜知南話裡奇怪的語調,不滿地反駁說:“他打人的力道我能不知道?”
鄭之铎從小可就是個混不吝,他的拳頭哪裡是姜知南這樣的乖乖學生能扛得住的。
一會兒他還要打電話過去好好說說鄭之铎,下手怎麼這麼沒輕沒重!
薄舒自顧自想着,嘴上還在念叨:“你别逞強,我去拿藥箱。”
他松開了抱着姜知南的手,轉身就要去拿藥,但還沒等他挪開腳步姜知南卻轉身一口親上了薄舒的額頭。
似乎親一下還不夠,姜知南索性把人來來回回仔細又親了一遍。
薄舒被狂轟濫炸般的親親給弄懵了,霎時間愣怔原地。
姜知南滿意地看着薄舒失神可愛的樣子,“乖,真的不疼。”
他現在也學會反制薄舒了。
釣魚這種事,你來我往,沒人永遠是獵物。
意識到被釣的薄舒危險地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姜知南,“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招的。”
“和你學的,如何?”姜知南哼哼一笑,抱着人搖了搖,“出師了嗎?”
薄舒被晃來晃去,噘着嘴說:“胡說,我可沒教你這個。”
“沒辦法,近朱者赤。”
自己說那些是為了苦肉計讓姜知南對他心疼,但現在姜知南說出來薄舒隻覺得羞恥至極。
明牌釣魚什麼的,也太超過了。
薄舒嗔怒地瞪着姜知南,擡手捂住了還在嘀咕的嘴:“不準你這麼說!”
被捂住嘴的姜知南也不掙紮,他索性就抱着人靠在遠離燃氣竈的另一邊,彎腰把薄舒放在桌上傾身抓着薄舒的手又是一頓親。
一次比一次過火,薄舒被弄得徹底沒有招架之力,身體幾乎軟成一灘水。
他摟着姜知南的脖子,甚至開始懷疑姜知南是不是有什麼瘾症,否則怎麼随時随地都要親他。
被人抱着親耳朵,薄舒顫着腿,扭頭難耐地咬着唇。
還沒來得及用力咬下,姜知南的手指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回到身前撬開了薄舒的牙關,死死制住了薄舒因為壓抑而習慣的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