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優秀的恢複能力僅僅讓邬辭腳底滲出幾滴血珠,血肉便裹着長針愈合傷口,這才讓向客寒沒有聞到血腥味。
堅硬的骨頭在走動中不斷擠壓長針,等兩根針尖被壓彎的長針被拔出來時,上面粘連着邬辭剛長出來的血肉。
骨爪悄然依附上向客寒右手,等他再攤開手掌,手心中的兩根長針已經變成一小堆粉塵。
嫣紅血珠粘在向客寒手上。
邬辭疼得呲牙咧嘴還不忘扯過一旁紙巾,“你先擦擦。”
向客寒看他一眼,接過紙巾卻是先幫邬辭擦淨腳底血迹,瞅了兩眼又貼上個創可貼。
等邬辭看到向客寒擡眼時難得陰晦的眼神,心底反而微微一松了。
他還以為向客寒這個人不吃美男計呢。
“兩根針像是從腳底一點點長出來,”邬辭描述出現異狀時的情況,言語清晰,“大概在舞蹈進行五分鐘左右開始,持續時間約一分鐘。”
“有可能時戰鬥系的元素類異能,能夠操縱金屬。”
向客寒拿過被邬辭扯到一邊的小高跟皮鞋,女孩們買不到邬辭的鞋碼。為了這次演出,邬辭特意去定制的碼數。
兩人同時開口,“鞋上的金屬裝飾沒了。”
毫無疑問,莫名從邬辭腳底長出來的兩根長針的金屬就來自鞋上的裝飾物。
向客寒忍不住吐槽,“鞋子叮叮當當響。藝術節就應該看電影。”
幾天前,向客寒提出觀看光偉正電影的提議,被準備節目的學生全票否決。反而是邬辭同意加入女仆舞的消息讓學生們糾結舞蹈應該穿什麼服裝。
怎麼說,慘遭拒絕的向客寒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邬辭笑倒在下鋪,半倚在靠床牆壁上,“知道您不喜歡。”
他掙開被向客寒握着的腳踝,“幫我拿雙拖鞋,哥哥。”
女仆裙并不長,向客寒心想,他垂着眼睛去找拖鞋,難得沒有回怼邬辭使喚人的行徑。
等向客寒彎腰把拖鞋放在床前的一瞬,邬辭足尖踩在向客寒胸膛。
向客寒動作一頓。
邬辭隻看着自己腳下起伏的胸膛,強忍笑意,“勞駕,跳舞被某人視線吓到,閃到腰了。”
雖然每次看過去向客寒都沒有往這邊來的視線,不過他賭是看了。
拖鞋被妥當的套上腳,邬辭才在床邊坐起身。
白色花邊的女仆裙,黑色及膝長襪,主人卻大大咧咧敞着長腿。
“有察覺到異變生物的氣息嗎?”
向客寒終于把目光放在邬辭身上,深深皺起眉,“你感覺到了?”
“兩根針開始長出來的一瞬間,有種被鎖定的感覺。”
邬辭前後晃着腦袋,“有相關的異能嗎?”
向客寒思索一瞬,搖頭,“太多了,很難确定是哪一種。”
“今天晚上的可能性很大。”
向客寒意有所指,“後台出現了三隻流浪貓。”
兩人對視一眼。
“今晚你住别的房間?”
“今晚我住别的房間?”
邬辭笑起來,别看異變生物是一群隻知道吃人血肉的蠢東西。隻要是生物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他預感學校裡藏匿的異變生物會在今晚找上他,如果到時向客寒還呆在他身邊,那隻藏起來的小老鼠不一定會冒頭襲擊他。
畢竟這可是人類最強的異能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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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桌上的電子鬧鐘顯示出時間。
淩晨三點十二分,學校裡出現了第一聲貓叫。
另一棟樓的向客寒睜開了眼睛,而此處房間裡的邬辭仍拱在被子裡毫無動靜。
貓叫聲漸漸從學校各個方位響起。如果有人能看到這些貓咪,就能發現,他們的眼睛無一不是橙燦燦的,像是黑夜中的兩盞燭光。
是普通貓咪,向客寒心想。
漸漸的,貓叫聲裡夾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具體表現為邬辭睡得更沉了。
看着手機檢測設備上顯示的心率和呼吸頻率,向客寒難得有些牙癢癢,該誇他睡眠質量好嗎。
幾根觸手從邬辭睡的下鋪床闆悄悄冒出頭,夜色将它們染上濃郁的墨。
嫉妒和暴食在小小聲交流,畢竟他們的主人是七宗罪說話聲音大一些就會流鼻血的弱雞。
當然,弱雞隻是對于七宗罪的标準來看。
貓叫聲漸漸凄慘,像是被掐着脖頸嘶吼。
學校周邊的居民有幾位陷入噩夢之中。夢裡曾經被他們虐待緻殘緻死的貓咪們變得無比巨大,正像逗老鼠一樣逗弄着他們。
終于,一隻觸手爬上下鋪,輕輕扯了扯邬辭的臉蛋,又在嫉妒的作用下“咻”一下消失。
嫉妒險些發瘋,“喂!都說了讓你輕一點!”
“已經很輕了,”暴食慢吞吞的,“你讓我叫醒小辭的。”
邬辭終于被兩個七宗罪吵醒了,他先是摸了下鼻子,随手扯過一旁的紙巾胡亂擦幹淨鼻血。
貓咪的輕輕的腳步聲終于在門外出現。
邬辭看向宿舍破舊的木門——藏匿已久的異變生物終于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