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客寒會說的話。”
聽完邬辭的叙述,季柳這樣回答他。
邬辭很難不贊同,但他沒有說話。
“嘿,”季柳拍拍他的後背,毫不猶豫道:“向客寒是一個正義又無私的人。”
“最強尖兵,人類的第一道防線,異變生物的歎息之牆——
沉默堅毅,無所不能,永遠強大、永遠可靠、永遠被敬佩才是他。”
想到邬辭的心思,季柳猶豫了一會,像在猶豫要不要說。
邬辭耐心等待着,像之前很多次一樣,他總是能得到季柳的偏愛——上大學那會,季柳甚至捏着鼻子幫他擋下瘋狂的追求者。
季柳教他苗刀,也是擔心會不會有一天邬辭被哪個追求者套麻袋綁走。
畢竟剛上大學的邬辭還沉浸在喬九被寄生的郁郁中,寡言少語的模樣看起來是真内向。
他們抵達向客寒和邬辭找到的向陽高樓,不出所料,這片陽光寵愛的區域沒什麼異變生物靠近。
“向客寒十六歲覺醒異能,到現在二十七歲……”
季柳起了個頭,難得又猶豫停頓,這可不像平時的他。
“我知道他戰鬥了十一年,”邬辭抱怨,“或許你可以說點我不知道的東西。”
邬辭的理直氣壯讓季柳有些啼笑皆非,隻有這種時候,季柳才切實感受到自己比邬辭大一歲這件事。
“好吧好吧,小王子,”季柳調侃地叫他大學時的昵稱,幹脆道,“他在戰鬥裡泡了十一年,你怎麼能期望他一朝一夕之間就改變呢?”
這種期望包含着戰友、朋友、同事不會出現在彼此之間的感情。
邬辭意識到季柳的提醒,但他嘴硬,“我沒期望他改變。”
就是這樣的向客寒才吸引邬辭,他為什麼會希望向客寒改變?
他隻是擔心向客寒的安全。
“我隻是擔心他的安全。”
季柳有些意外,除了大學起初的日子,他已經在邬辭後來無數次的坦誠直接裡,意識到對方是怎樣一個人——好奇心爆棚,坦誠又殘忍。
看看邬辭怎麼對待姬晨飛的,季柳敢打賭一開始是他招惹的白天鵝。
他覺得邬辭和别人暧昧拉扯,實際上更像在做人類心理研究。
季柳倒是無所謂,他覺得隻要邬辭開心就成。
“好吧。”
季柳聳聳肩,朝邬辭wink,他認為自己是最了解邬辭的人之一,所以最後隻是說,“如果以後你還想問什麼,可以來找我。”
季柳悄悄歎氣,對不住了向客寒,是人就會有偏愛——一碗水永遠不會被端平,除非有兩碗。
邬辭隻是好奇想研究你。
你比邬辭大三歲,戰鬥經驗多了十幾年呢,讓讓他,讓讓他。
邬辭有點不服氣,聽起來季柳覺得他還會因為向客寒煩心。
這不像在遊刃有餘的他。
等找到向客寒留下的信息,邬辭立馬轉變态度。
——
邬辭的憤怒在向客寒的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
看着邬辭沉默不語離開的背影,向客寒在高樓周邊用蛇尾留下氣息,來震懾其他異變生物不敢接近。
做完這些,向客寒盡量隐蔽自己朝東南方位的高塔行進。
南沽道的地形圖向客寒可以徒手畫出來,這附近沒有什麼地形較高的地方,在那高樓上能看到比八層樓高不了多少的高危建築。
首選探查地點是高塔。
向客寒從不畏懼危險,危險才是陪伴他最久的夥伴。
從八層樓到高塔的路上沒有什麼湖泊,不過破碎的建築随處可見啊。
植物經過三十年的早已占據水泥路面,爬上牆壁和路燈,入眼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綠色。
向客寒在綠影掩映下收斂氣息,避開偶爾經過的異變生物。
在經過一處開闊的平地時,向客寒側頭望向更偏東的方向,那裡綠色和灰色交雜的建築更加密集。
更靠近高塔的時候,向客寒扯上覆面裝備,隻露出一雙眼睛。
在高塔下,他遭到了攔截。
一隻紅色尾巴的蛇人擋在他面前,“我們這兒可沒有白色的蛇。”
“黃尾剛接我到這邊,”向客寒從口袋裡拿出一片黃色鱗片,那是黃尾蛇人掉落的鱗片,“它派我過來。”
“哈,”紅尾蛇人看着向客寒動作,“你們人養的蛇就是好人類那一套。”
紅尾蛇人赤裸着上身,很看不慣人類養過的異變生物人模人樣。
“這就打算準備着當老大了?”紅尾嘀嘀咕咕讓開身,“就它那個小身闆,一口都不夠吃。”
要不是黑尾需要黃尾的異能迷宮,紅尾蛇人的蛇信子在空中抖搜着,空氣中傳來白尾蛇人微弱的氣息。
這隻傳達出一個信息,白尾蛇人不強。
白尾蛇人沿着高塔的痕迹開始往上爬,爬行方式很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