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尾蛇人打消了最後的疑慮，雖然把鱗片給同性蛇人很奇怪，但畢竟是黃尾蛇那隻人養的東西。

它看着盤旋在高塔上的尾巴，空有這麼長的尾巴，可惜沒什麼用。

向客寒爬上了高塔頂端，眼前是一扇推拉門，隔着門能聽到裡面機器的運行聲。

他很懷疑異變生物是怎麼把這些東西搞上來的，不過裡面既然是實驗器材，那麼會待在裡面的就隻會是人。

異變生物的大腦暫時沒有進化到這種地步，而七神徒的蛇人中間隻會存在那一個人類。

向客寒借着推門的動作掃了一眼下方的紅尾蛇人，對方正在打量他，長針狀的瞳孔中盡是貪婪。

高塔之上的實驗室裡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生物存在，向客寒還是推開門遊走進去。

那條陽光下五彩斑斓的白蛇尾終于全部進入實驗室裡，不過一眨眼，紅尾蛇人獰笑着飛速竄上高塔，速度比向客寒快上好幾倍。

它興奮到毒腺正在漲大，牙根處是難忍的氧意，鼻腔正在捕捉白尾蛇人的微弱氣息，甚至紅色的蛇鱗都微微炸開翹起。

異變生物當然會同類相食，弱者皆是食物。

紅尾蛇人抱着進入糧倉的想法鑽進實驗室，在空蕩蕩的實驗器材之間找尋着那隻白尾蛇人。

它沒有注意到鎖在角落的異變生物都沒有任何動靜。

或許它注意到了，卻誤以為是自己的緣故。

下一秒，紅尾蛇人停住動作，愣愣低下頭。

白色的骨爪上沾滿近乎黑色的墨綠液體，那是它血液的顔色。

骨爪從它心髒中間穿透了身體。

攻擊者的骨爪在穿過心髒的瞬間，動作就從刺變為五爪，蛇人破裂的心髒沒有任何複原的可能。

紅尾蛇人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就倒了下去。

按照經驗來說，扭斷脖子也能殺死異變生物，但是對于蛇人這種柔韌性極佳的異變生物來說，心髒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七神徒的蛇人還沒有強悍到自愈能力可以修護心髒的地步。

實驗室沒有生物，但這裡确實有章述留下的痕迹。

向客寒快速查看實驗室設備，鑒于資源匮乏，資料大多保存在實驗設備上，實驗人員甚至還按照在研究處的習慣把資料分門别類整理。

向客寒一目十行看過資料，在搜查整個實驗室時，在實驗器材之間的縫隙裡找到了紙團。

把皺巴巴的紙張展平，上面确實是章述的字迹，向客寒仔細觀察書寫者的習慣。

徹徹底底确認身份後，向客寒稍微松了口氣，眼前浮現一張俊美的臉——

起碼邬辭想要的不會落空。

為了不打草驚蛇，紅尾蛇人的屍體被他扔給鎖在角落的異變生物們，很快被“處理”幹淨。

至于血液，向客寒徑直從籠子裡拎出幾隻異變蛙，放在那片血迹邊緣。

蛙們瑟瑟發抖，又控制不住本能主動把地面“打掃”幹淨。

異變蛙被向客寒面無表情扔回籠子。

他躲在牆壁後，隔着玻璃觀察遠處密集的灰色綠色相間建築群，那裡原本是南沽道的一個商業區。

會有異變生物在那裡等他，向客寒揚起眉稍。

他的雙手幹幹淨淨放在身側。

——

向客寒留下的信息表明他的探查路線，高塔然後是建築群。

邬辭和季柳決定直接去第二個探查地點，原因也很簡單，分開的時間裡，向客寒肯定能把高塔探查完畢。

邬辭有些猶豫，但還是同意了季柳的提議。

季柳以為他還在擔心向客寒，沒有多說什麼。

如果邬辭知道季柳的想法，他會坦然承認确實有這個原因，但更多的是擔心錯過和章述的“重逢”。

兩人前往建築群的路上很順利。

原本南沽道因為降水量大便把商業區建在地勢高的地方，他們所在的八層樓還是在建築群的正西方。

八層樓沒有任何遮擋，獨享陽光寵愛。

這也就導緻七神徒喜陰喜涼的異變生物們很少往這裡來。

他們從建築群的西邊進入，就不會引起建築群北邊陰影處，成群結隊異變生物的注意。

邬辭記得這片建築群原本在地圖上是片方方正正的商業區，有三條東西朝向的街道和地下通道，以及兩條南北朝向的街道。

南沽道的幸存者表示商業區東西向中間那條街道東側有一處塌陷，在建築群中心的位置，他們打算先去那裡查看發生了什麼。

畢竟這是一次斬首任務，哪裡最危險，目标最可能在哪裡。

季柳沒有反對邬辭的提議，隻是提醒他 ，“任務區域沒有不危險的地方。”

邬辭還沒反應過來，等看到建築群東西向的街道入口才反應過季柳是什麼意思。

季柳在安慰邬辭：他擔心向客寒安危的時候，向客寒也在擔心他。

他又不是不知道，邬辭心想。

看着沒那麼沉默的邬辭，季柳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