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照亮這片平原,視野中白色雙翼不斷縮小和車輛的距離。
邬辭拿出科研處出品的木倉,打算幫忙測試木倉支實戰數據。
他可真是個好人。
邬辭帶着一點暴虐的心思,瞄準不斷移動的天使。
“砰!”
突如其來的子彈射中一邊翅膀,無法保持平穩的天使被迫用臉刹栽倒在地面。
“别停車。”
邬辭半邊身子探出窗外,注視着遠處月光下潔白的影子。
“它們學會了人類的狡詐。”
裝死失敗的天使沒能引誘人類下車查看,便迅速再次扇動翅膀。
擊中翅膀的子彈被愈合的肌肉擠壓出來,掉在地上。
它飛得更快了,昂着頭,身體幾乎擦着地面極速飛行。
月亮從雲朵中探出頭,皎潔的月光照亮這片平原。
天使長着一隻眼睛。
邬辭擡手瞄準眼睛。
天使腦袋上隻有一隻占據整張臉的大眼睛。
在子彈發射之前,它的眼睛瞳孔豎成細針。
邬辭原本要摁下扳機的手指忽地一松。
祂看着跟在身後的生物,它始終沒有露出爪子。
或許……它是不是想說什麼?
邬辭意識深處,四個七宗罪竊竊私語。
【這群鳥的氣味好奇怪。】
暴食被另外三個推出來:【西方有一隻鳥在接近這輛車。】
它小聲補充:【您等一分鐘就能看到。】
“邬辭?”
久久沒等到動靜的尼斯塔疑惑地看他。
邬辭眼中暗光劃過,“西方還有一隻天使在高速逼近。”
尼斯塔完全沒感應到二十多公裡外的天使氣息。
尼斯塔啞然:邬辭這麼強了。
“我們分頭行動。”
邬辭打開車門,不顧還再駕駛的越野車,徑直跳出副駕駛。
朝西南方行駛的越野車在尼斯塔的控制下急速蛇形:“等等!”
邬辭一個打滾卸下力道,朝着東方疾奔。
一隻眼睛的天使飛行速度絕對比全速奔跑的邬辭快。
可它隻是不遠不近墜在奔跑的邬辭身後。
尼斯塔的方向傳來類似鳥類的鳴叫。
普通鳥類的鳴叫可不會傳這麼遠——尼斯塔和那隻天使相遇了。
直到邬辭感應不到尼斯塔的氣息,他才停下腳步。
奇怪的是,天使也停了下來,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和邬辭三目相對。
【它的異能是什麼?】
被冷風吹着,邬辭盯着那隻異變生物:
【剛剛要扣下扳機的時候,有什麼東西影響我了。】
沒有一種異能能解釋這種狀況,除了……
暴怒說出答案:【有意思,是傲慢:改變。】
嫉妒補充道:【它隻有很少一部分傲慢。】
貪婪語速飛快:【可以把這點傲慢拿過來。】
暴食小聲道:【這隻鳥也可以吃的呀。】
邬辭提取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它用傲慢改變了我想殺它的想法?】
很快,邬辭自己否決,【不,隻改了那一瞬間我的想法。】
他看着眼前一動不動的天使。
它或許能讓三個月之前的自己苦惱,可現在它跟來就隻有一條死路。
邬辭握緊科研處出品的武器,終于把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天使身上。
在他和七宗罪交流的這段時間,一隻眼的天使始終保持着安靜和沉默。
貪婪有點急:【吃了它。】
拿走傲慢:改變。
暴食剛想附和就停住念頭——貪婪在下一秒被邬辭閉麥。
嫉妒心想:第二次了,愚蠢的貪婪。
“你有什麼遺言嗎?”
天使沒有發出聲音,卻朝說話的邬辭一歪頭,像是在思考邬辭的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沒有嘴确實不會說話。
邬辭打了個寒顫,好冷的笑話,比B區人的笑話還冷。
木倉被邬辭擡起,在扳機被扣下之前,天使終于有了動作。
它跪在邬辭面前,雙臂伸向邬辭的方向。
一米多長的潔白雙翼舒展開。
觸手頃刻間出現,簇擁在邬辭身邊提防着。
可下一秒,天使的雙翼向内收攏,穿透了它的身體。
陶瓷一樣潔白的雙臂垂落在地面,八根手指無力虛握着。
邬辭被它這反常舉動激得眉頭緊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它還沒有徹底死去,不過顯然已經失去了攻擊能力。
那隻眼睛盯着邬辭瞧,甚至顯出幾分迫切。
你怎麼還不吃掉我?
我情願為你獻上生命。
邬辭被自己的猜測搞得頭皮發麻。
好極了。
他一步步走向瀕死的天使。
每當他覺得自己能和向客寒會有個美好未來的時候,總會有東西提醒祂種族隔閡。
伊甸園不會全是腦回路清奇的異變生物吧?
苗刀順從邬辭的心意,收割一隻眼睛的生命。
觸手眨眼間淹沒那隻讓邬辭心煩的眼睛。
貪婪和暴食同時降臨。
邬辭的嘴角和右眼浮現瑰麗的荊棘花紋,不過這時候他沒心思關心這些。
如果有别的天使在人類面前和他演這一出……
祂要怎麼解釋?
都是暴食的錯?
向客寒那個光偉正老幹部會怎麼想?
異能者協會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