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邬辭看着觸手解決最後一隻天使，走上前扒拉它翅膀的時候還在這麼想。

完了，墜入愛河啦。

腳步聲停在邬辭身邊。

“你看這裡。”

觸手将天使翻了個面，把拉開羽毛給兩人看。

一對被藍血打濕的翅膀下長着更小的一對翅膀。

新生的翅膀太小，以至于看上去像是新長出羽毛的雞翅膀。

這隻是腳下伊甸園裡最強的一隻天使。

要說異變生物的資料，沒人比前線的異能者知道更多。

但是伊甸園的資料一直很難獲取。

異能者大衛自願被特殊方式查看記憶，很多人認為這是他因身體機能衰竭死亡的主要原因。

邬辭蹲在地下，扭來昂頭看着向客寒問：“會有六翼天使嗎？”

那種感覺又來了——野獸幼崽的好奇。

他甚至不會去想六翼天使的存在會對人類有多少威脅。

向客寒不動聲色道，“有可能。”

“伊甸園本身就是很特殊的異變區。”

邬辭知道特殊的原因，“人類和異變生物共存？”

“不隻是這點。”

向客寒把人拉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塵。

邬辭盯着他，直到兩人再次坐上車。

“路線應該沒有錯，”向客寒拿出地圖，“天使越來越強說明我們在深入。”

邬辭點頭，發動車輛。

等殺到第十三個伊甸園的時候，四翼天使的翅膀大到不能被忽視了，有第一對的一半大。

邬辭甩幹苗刀上的血。

“因為有七個？”

向客寒點頭：“七大天使的傳聞是真的。”

邬辭又看了他一眼，轉身去河邊清理血迹。

幸好他們沿着河流走的路線也在逐步深入伊甸園，才有幹淨的水源方便清洗。

異變區内有一個首領生物，它懂得控制食欲，率領異變生物捕獵人類。

異變區内有多個首領生物，它們彼此妥協合作 ，共同率領異變生物飼養人類。

就像原始人捕殺動物以供飽腹，現代人飼養動物以供飽腹。

異變生物最可怕的不是武力，是它們漸漸進化出的智慧。

如果有高智慧異變生物存在的那一天，要怎麼知道身邊的人是不是擁有改變過外形的異變生物？

邬辭整個人埋到水面下，隻露出眼睛以上的腦袋在水面上。

向客寒站在河岸上，看到邬辭在他眼皮子下面吐泡泡，太陽穴直跳。

一道水流朝岸邊的向客寒襲來，他向後一挪步便輕松避開。

向客寒終于把目光從手中地圖轉移到河流中的邬辭身上。

這一看讓他忍不住微微眯眼 。

陽光在邬辭身上賭了一層金邊，烏黑的發貼在臉側和脖頸上，那雙灰藍色的眼睛流光溢彩。

邬辭微微歪着腦袋朝他笑，耳垂上閃耀的鑽石耳釘不比他多人眼球。

“你也下來啊。”

一個正在發光的寶石人。

向客寒艱難壓下心裡的動搖：“這條河在異變時代之前污染很嚴重。”

邬辭心中不妙，很快想起他故意忽視的一些信息。

“爆發過很多次藻華，”向客寒聲音不疾不徐，“因為流域内工廠多，很多有毒化學物質含量超标。”

邬辭已經爬上岸了，陽光照在他身上，為肌肉塗抹上一層蜜油。

等人充滿怨念的雙手抱胸站到自己身邊，向客寒緩緩道：“不過因為水生異變生物的出現，A區的河湖可以說擁有世界上最幹淨水。”

觸手在暴食的驅趕下在河底找到一群異變贻貝。

和觸手互通視野的邬辭惡從膽邊生。

邬辭平靜道，“那看來下去遊一下也沒什麼。”

向客寒瞥他一眼，眼中是不掩飾的驚訝 。

就這麼輕飄飄接受了？

河面上蕩起波紋，觸手的氣息越來越近。

向客寒很難不去注意觸手們，尤其在邬辭沒有趁機親親抱抱要補償的情況下。

觸手和它們帶着的一堆生物終于露出水面。

向客寒瞳孔微縮，足足站在原地看了好幾秒才别開腦袋。

那些五顔六色的異變斑馬贻貝，在這片土地上屬于入侵物種。

原本異變後不會是這副貝肉分岔亂舞的鬼樣子，但奈何之前的河流水質成分複雜。

變大十幾倍的灰條紋貝殼上更是布滿多彩光暈的圓斑。

河湖是沒污染了，就是有點污染眼睛。

邬辭看了一眼便也有些看不下去，還有幾分沒讓暴食吃的慶幸。

暴食深表遺憾，觸手便打算把這些食物重新扔回去。

結果被幼神的配偶叫住。

向客寒猶猶豫豫：“……扔了浪費。”

邬辭很拒絕但委婉：“那你下座城市多給天使們留口氣。”

向客寒鄭重接受了這個提議。

————

異變生物和人類之間的信息向來是不對稱的。

但是這個情況不适用于伊甸園。

七宗罪之間因為彼此的特殊能第一時間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以至于邬辭看見天使的第一眼就察覺到不對。

可那些直接被殺死的天使，它們身上存在的傲慢到哪去了呢？

當然不是憑空消失。

那些星星點點的傲慢會回到最大的傲慢身邊去。

傲慢與傲慢之間也是能夠相互感應到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