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種子長出嫩芽,向客寒在圓環後窺伺到觸手縫隙之間、屬于人類的手掌。
向客寒溢出一串氣泡。
他作出十八歲之後最莽撞的舉動。
人類的手指勾住長條末端。
軟軟的,很有彈性,像是抓着一塊五花肉。
長條上緊閉的眼睛齊刷刷睜開,沉默地盯着向客寒。
可它已經耗盡了所有力量。
觸手嘗試将向客寒的手從長條上掰開,向客寒隻是執拗地加大力氣。
半分鐘糾纏後,他被一同容納進觸手構成的小空間裡。
這裡的空間僅僅能容納下一個成年人。
一隻隻緊挨的觸手讓這裡像是被超粗毛線編織的毯子。
頂在頭頂的超粗毛線毯子?
向客寒覺得自己思維被邬辭影響了。
邬辭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觸手的溫度不高,但好歹提高了觸手團子裡的水溫。
明明胃裡沒有灼燒感,邬辭的大腦卻不停嚷嚷着想吃想吃想吃。
他蜷縮成一團,抓着自己手臂。
好冷。
最後一根長眼睛長條在這時候纏上邬辭。
邬辭蜷着身體,向客寒便隻能緊貼在觸手上。
眼看長條要貼上邬辭,向客寒剛有動作,觸手便從頭頂或身後揪住他。
克拉肯不會傷害邬辭,向客寒确認邬辭沒有難受的表情,才卸下力氣,靜靜貼着邬辭身後。
向客寒計算着時間,他大概還能在水裡待半個小時。
貼在邬辭身上的長條漸漸消失。
邬辭的饑餓感逐漸消退,身後的熱意透過單薄的背心傳遞到身上。
邬辭動了動在狹小的空間内磨蹭着。
和邬辭心靈相通的克拉肯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幾根觸手伸出來纏住向客寒的四肢,緩緩收緊。
向客寒後背貼在觸手上,克拉肯輕柔的動作顯示沒有惡意。
他配合克拉肯的動作,給邬辭騰出空間,看他慢騰騰磨蹭半天,終于翻了個身。
觸手構造的空間狹小又黑暗。
向客寒向前伸手,觸手便随着他雙臂動作。
他一手支撐邬辭後腰,一手扶着人肩膀,好将邬辭側過來,和他正面相對。
向客寒近乎描摹般注視邬辭的臉龐,再到他的脖頸和胸口。
正面黑色背心上沒有那一道醒目的裂口。
向客寒閉上眼睛,允許自己沉淪這短暫的獨占。
邬辭迷迷糊糊抱住向客寒。
一股股熱浪洗刷全身,他難耐磨蹭兩下,可根本沒力氣做出什麼來。
好熟悉的味道。
邬辭在向客寒脖頸上聞來聞去。
向客寒則很擔心邬辭在水下會不會溺水窒息。
他看到邬辭無意識“吃豆腐”的行為放下心,緊接着就是無語。
沒想到,邬辭就算昏迷也隻敢吃豆腐。
軟軟涼涼的唇瓣在脖頸上輕輕觸碰,若即若離。
裸露在外的肌膚似乎吸引了邬辭的注意力,得到唇瓣的眷顧。
秋季的水溫對異能者而言是能接受的溫度。
向客寒很難不有點什麼反應。
更别說纏在四肢上的觸手越來越緊,心上人還在無意識撩火。
邬辭快要被體内的熱浪淹沒,體外冰冷的湖水于事無補。
他不清楚這熱意是從何而來。
向客寒被邬辭磨蹭兩下的動作驚得吐出一串泡泡。
腰上的堅硬不可忽視,更别說向客寒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他覺得有些不對,但邬辭難受的表情讓他隻能專注于當下。
觸手貼在向客寒四肢上遊走,無聲催促着什麼。
邬辭難受極了,又使不上力氣,隻能慢騰騰挪動着。
【向客寒……】
他委屈極了:【向客寒在哪?】
七宗罪們面面相觑,看看意識還沒回歸的傲慢:改變,齊齊縮回邬辭意識深處,順手切斷和邬辭的意識連接。
唇瓣在向客寒脖頸上吸允着,軟舌成為唯一的武器,舔舐着鼓脹的血管。
邬辭嘟嘟囔囔,卻隻有一串串氣泡冒出來。
向客寒不想多想,但是懷裡人的口型似乎就在念他的名字。
觸手得寸進尺纏上他的腰腹和胸膛。
向客寒不想去思考如果現在離開,惹怒克拉肯或者說邬辭的概率是多少。
他糾結得夠久了。
他想起藏在卧室最下面抽屜裡的byt,邬辭一早準備好的東西。
邬辭張牙舞抓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我們出發時間太趕了!”
“你當時是個病号!”
“人不能!起碼不應該!去*一個病号!”
邬辭現在算病号吧?
觸手有意作怪,卻又很克制。
不過成功逼迫向客寒作出決定。
他朝邬辭身下伸出手。
而在湖岸上,越來越多的天使朝這裡聚集。
它們如同遇水的魚投入湖泊的懷抱。
湖面上波瀾不息,顔色更濃重的藍從湖底擴撒。
湖泊更深處的觸手們捕捉到食物的氣息,主動往上方移動。
位置的轉移驚動了觸手團子裡的人。
向客寒停下動作,按着邬辭胸膛,外面的細微聲音傳進耳朵。
他還沒想出能發生什麼意外,就被身下欲求不滿的邬辭弄得一聲悶哼停在喉嚨。
盡管如此,細密的小氣泡還是從向客寒唇齒間跑出來。
向客寒後昂着腰看身下人——邬辭皺着臉,雙目緊閉,一副難受委屈樣子。
他看着這模樣的邬辭就心軟了三分。
然後一發……幾發不可收拾。
邬辭恢複了幾分力氣,意識顯然還沒清醒。
身上的人不動了,未褪的邪火又開始作怪,他順從本心往前撞。
緊潤的感覺包裹着邬辭,他便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