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們叽叽喳喳說起來。
【越來越近了。】
【很近了。】
【想吃想吃想吃想吃。】
【屬于您的終将回歸……】
邬辭久違地因為七宗罪而身體不适。
【安靜!】
腦袋裡霎時安靜下來,邬辭沒注意到自己在出冷汗。
【這具身體怎麼回事?】
如果七宗罪有眼睛,它們此時此刻全都看向嫉妒。
怎麼辦?
邬辭閉着眼睛皺眉的樣子讓向客寒心中憂慮更甚。
他抓住邬辭手腕,摸着他的脈搏。
向客寒并不是看脈的好手,大概是能活到現在,什麼都懂一點。
摸不出來什麼,向客寒摁着邬辭肩膀卻沒用力,“先坐下。”
【嫉妒?】
祂當然知道七宗罪們的動向,隻是不去聽取它們餓心聲。
嫉妒很緊張:【七宗罪之間的感應……或者說吸引,影響了您的身體。】
嫉妒琢磨着字眼:【畢竟您的身體還是很脆弱。】
邬辭心下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多想。
人類的身體和異變生物相比較而言确實是更脆弱。
邬辭問出埋在心裡的問題:【色欲:蠱惑影響我的可能性有多少?】
不是害怕,隻是想到自己對赝品和顔悅色的情形讓邬辭惡心。
暴怒很快回答,【色欲有和任何人産生聯結的能力,除非被使用者甯願死也不願意産生情感連接。】
貪婪補充:【當然,是正面的情感連接。】
色欲:蠱惑,擁有削弱對手異能和體能,強行令對手對擁有者産生情感的能力。
邬辭放下心。
向客寒蹲在他身邊,“哪裡不舒服?”
邬辭點點頭又搖搖頭,反而說:“墳場主有七宗罪。”
向客寒瞳孔縮小後又恢複正常,之前從來沒有人發現墳場主擁有七宗罪。
他甚至沒有一秒鐘的猶豫就相信了邬辭說的話。
向客寒強調,“你有兩個七宗罪,暴食和貪婪。”
邬辭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比它多也不行,我的身體和異變生物比起來還是太弱了。”
“我去殺掉它。”
邬辭猛地擡起頭,滿臉無奈,“那我怎麼辦?”
近乎示弱一樣的話,終于讓向客寒變了表情。
邬辭點頭,忍不住揉揉太陽穴,“感覺腦子還是靈魂之類的東西要被拉扯出去。”
“想吐,但胃部沒有不适。”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四個七宗罪噤若寒蟬。
邬辭的話打消了聽完前半句的向客寒想幫他揉揉肚子的想法。
“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邬辭拽他的手,“你坐過來陪我。”
向客寒看看狀态異常的邬辭,靠在樹上讓他好靠着自己。
他的耳朵聽着四周動靜,最在意的卻是邬辭不平穩的呼吸聲。
他眼睛的餘光觀察着周圍狀況,最在意的是眼前人。
邬辭應該知道這一點。
向客寒手指抽動一下又歸于平靜。
邬辭握住他抽動的左手手指。
他應該知道。
另一邊的三人小隊已經摸到了東北方的房子。
說是房子,其實更像是監獄。
散落在地面上的鐵栅欄鏽迹斑斑,破碎的磚石和倒塌的牆體說明這裡遭遇過異變生物襲擊。
更不用說地面上随處可見的屬于異變生物的爪印和毛發。
“毛發屬于異變兔,”諸葛璋撚起一團兔毛,“爪印……蜥蜴科的異變動物。”
在僅剩一層的監獄裡,擡頭就能看到太陽。
三人圍攏成一圈,在牆體形成的破舊走廊中移動。
能看出是安裝門的地方空蕩蕩的,敞露着其中内容。
破破爛爛的實驗設備随處可見,更是能在每個房間裡看到顯微鏡和試管。
但當三人走過一排房間,拐過轉角,卻發現這裡突兀的一扇門洞。
沒拐過轉角時,門洞整整齊齊排列在走廊兩旁。
可當右拐過轉角,卻隻有一扇門洞在這面牆上。
三人正是為了這突兀的門洞而來。
詹黛一路上表現出了超出常人的冷靜。
可當她看清正對門洞的相框時,冷靜怦然瓦解。
小小的六寸合鋼相框裡放着一張泛黃的照片。
一個灰藍色眼睛的小男孩正歪着腦袋不好意思地笑。
詹黛上高中的時候就見過這張照片,不過當時照片放在邬辭老舊的相冊裡。
“當時我問他為什麼小時候的照片隻有一張。”
詹黛嘴唇顫抖,還是沒說出來三人都知道的事,“然後我……我才知道他小時候住在哪裡。”
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這裡怎麼有邬辭的照片?”
冷硬的合鋼相框被詹黛抱在胸前,尖銳的棱角抵着她柔軟的掌心。
看到相框的瞬間,諸葛璋餘光就時刻注意詹黛的反應。
果然,她的坦白和隐隐流露出的悲憤也證實了諸葛璋之前的猜測。
季柳抿唇不語,眼神陰鸷。
那傻逼都沒和他說過小時候的事。
這時,諸葛璋感受着房間異常幹燥的空氣,眉梢一揚。
“這相框,”諸葛璋盡量讓自己的語言委婉一點,“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詹黛飛速雙手捧着相框上看下看。
舉起相框的瞬間,她察覺到了異常。
相框表面顯出黏膩的亮光,手上的觸感濕滑。
詹黛一隻手騰出來一看——滿手油光。
“這是……油?”
諸葛璋手指擦過相框,撚了撚,又放在鼻尖輕嗅。
她詫異道:“除鏽油,基地裡保養設備常用的那種。”
詹黛身體一顫,心裡冒出近乎荒謬的想法。
“異變生物襲擊基地的時候,還會拿走除鏽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