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雲洗漱後散着滴水的頭發,隻穿了單衣爬上了屋頂。
他想靜靜。
今天本來好好地在配合沈滄演戲,結果沈滄神來一筆,握住了他的手。
宋連雲從來沒有感受過被溫熱的手掌包裹住是有多麼叫人無法冷靜。
沈滄也真是的,就不能先分清楚他和沈沐淮?
明知沈滄無意為之,卻又免不了會在意。
宋連雲閉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氣,他默默地在心底告訴自己,他是直男,對沈滄也隻是感激之情,不可能生出那種情愫。
說服了自己,宋連雲的頭發也被夜風吹幹,便跳下屋頂,回到房間裡睡覺。
這一覺,宋連雲睡得并不安穩,他做了夢,被夢境死死地束縛着醒不過來。
在夢裡他渾身上下都在發燙,汗珠沿着額角滑落,融入錦被之中,濕透了一大片。
他被人壓在身下,壓着他的人帶着淡淡笑意,會用指尖一寸寸劃過他的臉頰,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
宋連雲的心跳加速,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在胸腔裡蔓延開來,令他戰栗,但又不是害怕。
他努力想要看清那個人的臉,但總是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層薄霧遮掩,隻有溫暖而熟悉的氣息一點點将他侵蝕殆盡。
被入侵得徹底。
夢境中的宋連雲,失去了所有的抵抗能力,多年的訓練派不上半點用場,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身體不由自主地回應着那人溫柔的對待。
在旖旎夢境中,宋連雲喚出那道人影的名字。
宋連雲猛然驚醒過來,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床上,隻是汗水浸濕了衣衫和床單。
“完了啊……”宋連雲目光下移,呆滞了。
宋連雲坐起身,試圖平複内心的波瀾,把自己從那個離奇的夢裡摘幹淨。
别院不比宸王府方便,想要洗澡得現吩咐人去燒水,宋連雲沒那個臉見人,便翻找了換洗的衣物抱着,自己去打水沖洗。
好在他住的小院裡有一口水井,水井裡的水能用,救個急還是綽綽有餘。
宋連雲打了井水,脫掉裡衣,用瓢舀了水就往自己的身上潑,将不該留下的印記通通沖走。
勉強沖洗幹淨後,沈滄換了衣裳,又打了水洗衣服,衣服不能留給下人來收拾,不然還是會有人發現他半夜不好好睡覺,毀屍滅迹得徹底。
将衣裳搓洗完晾好,宋連雲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隻是再躺回床上,他遲遲睡不着,一閉眼腦海裡就會閃現出夢境的碎片。
宋連雲輾轉反側,心中波瀾起伏,壓根無法平靜,他試圖用理智去壓制那些夢境中的畫面,效果不佳,适得其反。
難道真的是該找對象了?
宋連雲忽然間想起同為boss手底下殺手的一個人,他隔三岔五就會換一個床伴,還對宋連雲說,等到了年紀,不纾解欲望會很難受,所以該找人就得找人。
不過宋連雲一向當那些人說話是在放屁,他不相信任何人,都是在刀尖舔血苟活的人,能說得出什麼有道理的話?
然而宋連雲又無法解釋,為何他脫離了從前的生活環境之後,就破了戒,明明他每天也沒少鍛煉。
做夢也就算了,夢到的人還是沈滄!
“啊啊啊啊啊!”宋連雲心煩。
夢到沈滄一定是因為他就跟沈滄接觸得多,加之沈滄長得好看,要是夢到周全,那還不如夢到沈滄呢。
嗯,一定是這樣。
宋連雲很快就說服了自己,并且琢磨起了找對象的事兒。
他不再是連自己的身份證都沒有的黑戶殺手,他如今是宸王府的侍衛,有光明正大的工作,還有不低的薪資,可以考慮考慮成家。
成家要怎麼做?明天問問沈滄好了。
宋連雲在自我說服中漸漸睡去。
翌日,周全來叫宋連雲起床,和宋連雲的黑眼圈對上,吓了一跳。
“公子,昨晚上您又外出了?”周全問。
宋連雲:“沒有。”
周全:“小的看您洗了衣裳,還以為您出去過,您也是,衣裳留着自然有人拿去洗,哪裡用得着半夜摸黑?”
宋連雲心虛,他可不想有人知道他的糗事。
今日照舊是一副文弱公子的打扮,宋連雲經過昨天的适應,已經沒那麼不得勁,用發帶束好頭發,便去找沈滄。
沈沐淮到京州巡視,自然不會那麼快就離去,今天的行程就是去看京紗。
去沈滄那裡蹭早膳的不止有宋連雲,還有沈沐淮。
沈沐淮打着哈欠,一副沒睡夠的模樣。
“陛下、王爺。”宋連雲跟二人問好。
“宋大人早啊。“沈沐淮無精打采。
宋連雲看着沈沐淮,一時不知夜裡多思的人是他還是沈沐淮了。
“陛下沒睡好?”宋連雲問。
沈沐淮可憐兮兮地道:“昨天問政許久,以至于朕睡夢中都是公務,不得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