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沈星的臉色略顯暗沉,眼神深邃難測,仿佛藏着無盡的心事。這個時候,他微微掃視了一圈屋内,目光最終落在剛進大門的柳如煙身上。
柳如煙立即行禮。
“煙兒,”何沈星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婆母今日可好?我聽聞她身子有些不适,特來看看。”
柳如煙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恭敬地施了一禮,柔聲回道:“回公爹的話,婆母今日晨起便說頭疼,兒媳已差人請了大夫,開了藥方,此刻想必正在歇着。”
何沈星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說道:“你做得不錯,這幾日府中事多,你多擔待着些。”
柳如煙心中暗自冷笑:這公爹倒是會和稀泥,一邊要娶趙婉婉為平妻,惹得婆母大發雷霆,一邊又假惺惺地來關心,想要自己穩住局面。
表面上,她卻依舊乖巧溫順,輕聲應道:“公爹放心,這是兒媳分内之事,定當盡心盡力。”何沈星再次點頭,似是還有話說,卻又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似是有人在争吵。
何沈星臉色一沉,快步走到門口,柳如煙也緊跟其後。
隻見院子裡,白依依的貼身丫鬟翠珠正和一個小厮争得面紅耳赤。翠珠雙手叉腰,尖聲叫道:“你這沒眼力見的東西,竟敢擋我家夫人的路,看我不告訴夫人,扒了你的皮!”
小厮則滿臉委屈,辯解道:“我奉命在此等候少爺,怎就成了擋路的了?”
何沈星見狀,怒喝一聲:“都給我住嘴!成何體統!”翠珠和小厮吓得一哆嗦,趕忙跪地請安。
白依依聽到聲響,也從屋内走了出來,她今日穿着一襲素色長裙,頭發略顯淩亂,臉色蒼白,唯有雙眼透着幾分倔強。看到何沈星,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随即又被委屈掩蓋,輕聲說道:“老爺,您回來了。”
何沈星看着白依依,微微皺眉,說道:“依依,你這是怎麼了?身子不适就該好好歇着,莫要出來走動,沒得再着涼了。”
白依依咬了咬下唇,眼中含淚,說道:“老爺,妾身聽聞您回來了,心裡挂念,便想出來看看。”說罷,她偷偷瞥了一眼柳如煙,眼中滿是怨怼,那意思分明是在指責柳如煙沒有照顧好她。
柳如煙心中無奈,暗自腹诽:這白依依還真是會演戲,明明是自己想出來找茬,這會兒倒成了挂念公爹了。
面上,她卻裝作未曾察覺,低頭不語。何沈星自是看出了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他輕咳一聲,說道:“都進屋說吧,别在這兒站着了。”
衆人依次進屋,屋内的氣氛愈發凝重。
何沈星坐在主位上,目光在白依依和柳如煙身上來回掃視,良久,才緩緩開口:“今日府中的事,我已知曉。我知道你們心裡都有想法,但我既已決定娶婉婉為平妻,亦是為了何家着想。我已經向聖上請旨,聖上也已經同意,況且婉婉她懷有身孕,日後若是生下男孩,對何家傳承亦是助力。”
白依依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的雙手緊緊攥着衣角,指節泛白,身體微微顫抖,顯然是極力壓抑着内心的憤怒。
柳如煙則微微擡頭,目光平靜地看向何沈星,心中思索着應對之策。
她深知,雖然她并不站在白依依這邊,但是作為兒媳婦,胳膊肘一下子就朝外拐,也實在惹人生疑。
思考一下,柳如煙才輕聲說道:“公爹所言甚是,兒媳明白。隻是婆母今日心情不佳,還望公爹多寬慰寬慰。”
何沈星微微點頭,看向白依依,說道:“依依,你是府上的少夫人,一些事情免不了你打點,往後的日子還長,咱們一家人總歸是要和和睦睦的。”
白依依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她哽咽着說道:“老爺,您怎能如此狠心?妾身跟了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如今卻要為了一個外人,這般對我……”
何沈星面露不忍,卻又堅定地說道:“依依,我心意已決,你且好生歇着,莫要再哭鬧了。”說罷,他站起身來,似乎準備離開。
白依依見狀,心急如焚,她猛地站起身,想要拉住何沈星,卻因起身太急,眼前一黑,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