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很晚了，”羅月季看着南橘子，語氣溫和，但是，目光莫名像在看一隻可憐兮兮的瘦骨嶙峋的流浪貓，“你應該吃過晚餐了吧？”

南橘子點了點頭：“吃過了。”

“那就好！”羅月季笑了笑：“不然我擔心你餓的睡不着，還要為你準備晚餐，恐怕等你吃完了，就不好睡覺了。”

南橘子扯了扯嘴角，假笑了一下：“多謝關心。”

“晚上來一杯牛奶，有助于睡眠，”羅月季看着南橘子，仿佛真把人當成剛到家的流浪貓，問，“你要喝一杯牛奶嗎？我可以為你準備溫熱的甜牛奶。”

南橘子不想喝牛奶，打算拒絕，但是想到任務，有些猶豫，向系統問：“按照劇情，我應該偷偷把他的牛奶翻出來潑在地上，但是如果，我當着他的面把牛奶潑在地上，能完成任務嗎？”

“我不确定，”系統皺着眉頭想了想，“你可以試一試。”

“你覺得他真的不會生氣嗎？”南橘子感到一點荒謬，又有一些微妙的興奮和躍躍欲試問。

“他生氣了，把你趕走，四舍五入也算完成了一部分的任務，不虧了。”系統慢吞吞回答。

系統感覺自己現在已經穩如老狗，頭上仿佛有佛光加持，什麼事情都不會心有波瀾了。

南橘子聽到此處，心下有了決定，對羅月季笑了笑：“好啊，謝謝。”

羅月季點了點頭，對他說：“我現在去廚房把牛奶給你端過來，你稍微等一等。”

“好，”南橘子已經開始有點緊張，但面上還強裝鎮定，“謝謝。”

羅月季給他指了指卧室裡的椅子：“你可以坐那休息一會兒，不用一直守在門口。”

“好。”南橘子看了一眼那把椅子，準備等他一走就過去坐下。

羅月季轉身下了樓，進了廚房，很快端出來一杯溫熱的甜牛奶，緩緩上了樓，走到了房間門口，房門是虛掩着的，一推就開。

南橘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步向他走了過來，他把牛奶杯子遞了過去，南橘子伸手去接，手指接觸到了杯子，仿佛拿穩了。

羅月季松開手，南橘子假裝根本沒拿到杯子，杯子就從他手裡掉了下去，砰的一聲，摔在了門口的地毯上，地面上就多了一層濕漉漉的白色痕迹，緩緩散發出甜滋滋的糖味，看來這真的是一杯甜牛奶。

南橘子故作驚訝，往後退了一步，對羅月季說：“真對不起。”

羅月季看了看地面上的杯子和牛奶，把杯子撿了起來，仿佛并沒有生氣，十分溫和，笑了笑：“你不用向我道歉，我應該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的，這樣就不會摔在地上了。”

南橘子看着他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感覺自己不存在的良心正在隐隐作痛，垂下眼去，低聲讪讪道：“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羅月季擡眼，把他看了看問：“我可以再給你倒一杯牛奶，如果你願意，你能喝嗎？”

看來他沒有被騙過去，隻是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沒有追究而已。

南橘子緊張起來，眼睫毛顫了顫：“當然可以！這次我不會再弄撒了。”

羅月季緩緩笑了起來：“那好。”

他把杯子的碎片收拾起來，用紙包好，丢進垃圾桶，又把被弄髒的地毯提起來，也丢進了垃圾桶，對站在旁邊有點目瞪口呆的南橘子，彎了彎眼睛解釋說：“我現在不想洗地毯，之後也不想，所以直接丢掉，你别介意。”

南橘子點了點頭，不由自主靠近了身後的門框，仿佛身體裡的骨頭都在門框裡面了。

他看起來怯怯的，羅月季注視着他，忽然覺得他比之前好看了一點，像是一隻洗幹淨了的白色小貓，脖子上要用紅絲帶系蝴蝶結，那樣才好看，很配那一身白色的絨毛。

南橘子被羅月季這樣看着，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有點緊張，幾乎貼在門上，緩緩笑了一下，試探着輕聲問：“怎麼了？”

羅月季畢竟是在自己家裡，所以很放松，低着頭，一下子笑起來。

他突然想，如果現在，他突然變成南橘子身後的那扇門，也許會把人吓一跳。

但如果，他真的站在南橘子身後，他要用目光好好丈量一下南橘子的脊背。

真想把手伸進衣服裡，摸摸緊繃繃的白皙的皮膚，摸一摸包在裡面的骨頭，究竟是怎麼長的，又有多少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