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子掙紮了一下，但是，沒掙紮開，差點喘不過氣來，氣得滿臉通紅，當時就給了羅月季一個巴掌。

羅月季挨了巴掌之後，才回過神來，緩緩松開了南橘子，摸摸嘴唇，露出回憶的神色，滿臉餍足。

南橘子一扭身從他的懷裡鑽了出來，迅速遠離了他，扶靠着旁邊的白牆，一臉驚恐羞憤瞪着他，臉上還是紅紅的，因為之前喘不過氣，現在好不容易得到放松了，呼吸聲有點大。

羅月季聽着呼吸聲轉過頭去，看向了南橘子，南橘子緊緊貼在牆上，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蜘蛛，一邊害怕，一邊虛張聲勢，實際上可愛極了，自己卻根本意識不到。

羅月季注視着南橘子，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跟在南橘子的呼吸後面，踩在同一個節奏上，一時間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受，仿佛整個世界即将坍塌，隻有眼前這個人還在。

南橘子想要跑路，但又怕他還是會把事情說出去，而且感覺自己現在有點腿軟，恐怕跑不了多遠，猶豫之後，站在了原地。

羅月季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步伐很穩，目光專注，表情認真，臉上跟着微微泛起了紅。

南橘子打量了一下他，立刻感覺到他好像要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可能會影響劇情，皺一皺眉，不想聽，想要打斷他，就搶先開口說：“親也親過了，你該讓我走了！”

羅月季的表情一愣，臉上的紅消退了，目光沉沉注視着他問：“為什麼一定要走呢？你之前不是答應我會在這裡至少住一晚嗎？”

“那是之前！”南橘子握着拳頭瞪着他說。

羅月季仿佛不能理解一樣看着他，南橘子深吸一口氣，怒道：“你之前沒親我！”

羅月季一下子笑出來，連忙低頭掩蓋說：“你之前也沒弄壞我的東西，不是嗎？”

“是你自己說不用我花錢賠償的，”南橘子有些防備看着他，“我現在已經用你提出來的辦法賠償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好像沒有搞清楚狀況，”羅月季搖了搖頭，擡眼看着他細細說，“你弄壞了我的杯子和地毯，你用一個要求來賠償我，但我還沒有向你提出那個要求，所以你還不能走。”

“那剛才算什麼？”南橘子臉都氣紅了，幾乎要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剛才？”羅月季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藍橘子紅紅的軟軟的唇上，回憶起剛才的感受，十分高興笑道：“你剛才賠償的不是你在這裡打翻的那盒牛奶嗎？”

南橘子一時語塞，發現鑽空子是沒有辦法了，無理取鬧怒道：“總之我現在就要走！”

“那如果，”羅月季陰沉沉看着他，面上卻依舊微笑着，如同一具早已死去的屍體，受不知名的力量控制着，勉強站立，皮笑肉不笑說，“我現在就要向你提出你答應的那個要求呢？”

南橘子渾身一顫，有些驚恐，盯着他問：“你想要求什麼？”

“留在這裡，”羅月季目不轉睛盯着他說，“住一個晚上。”

南橘子有那麼一瞬間，感覺這個巨大的别墅像是深海裡大白鲨的利齒，正要把他咀嚼成粉碎的肉醬，連着骨頭一起吞下去。

眼前黑了一下，南橘子短暫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羅月季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發現他沒有反應，吓了一跳，連忙把他抱起來，送回了卧室，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墊好枕頭，捋一捋擋住眼睛的頭發。

羅月季做完這些，依舊能感到心髒在劇烈跳動，就像突發了心髒病。

羅月季收回手才發現自己好像在發抖，把手放在了膝蓋上，渾身發熱起來，大約是因為急躁，也有可能是因為恐懼，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微微抽了一口氣，注視着床上緊閉雙眼的南橘子，如同童話故事裡注視着睡美人的王子，萬分緊張，心想：如果他真的在我面前出了事，我也不要活了。

他立刻給家庭醫生打了個電話：“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請你立刻過來一下，我家裡有一個人昏過去了，看起來情況很嚴重，你可以打車過來，我會付車費的。”

“是嗎？好的，”接到電話的家庭醫生，認命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準備出門，“我馬上就到。”

“謝謝。”羅月季挂斷了電話，勉強感覺即将從喉嚨裡跳出去的心回到了胸膛裡，把電話放在一邊。

他拉着南橘子的手，注視着南橘子，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南橘子盡快醒過來。

此時的南橘子，面如敷粉，唇若塗朱，眉若利劍，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着，像是在噩夢裡掙紮的可憐的小蝴蝶。

額頭上滲出一點細汗，臉頰上因為病态浮起兩團胭脂般的紅暈，顯得膚色更加蒼白，有種病态的柔弱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