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是否知道端王是當年北齊大将的兒子呢?
春夏端起一杯酒:“此事也隻是我道聽途說罷了,未必當真。”
夏霁想起那日沈淮序邀約德妃出宮,他們曾提到德妃父親,她問道:“春夏,你知道德妃娘娘的父親之前是什麼官職?”
春夏回憶了一下:“大概是什麼中散大夫。”
那便沒錯,德妃的父親應該接觸過密诏,至于他的死是否有意為之便無人知曉了。
沈淮序也确實在暗中調查當年之事,春夏所說十有八九為真。
隻是其中具體曲折還尚未有人知曉。
她需要比沈淮序早一步趕回宮中,盡早告訴父皇此事。
雖然北齊眼下無暇同大夏交戰,願出質換和平,但她見過北齊皇帝,他心機深重,沒有仁德,不得不防。
春夏見她一直沉默不語,換了個話題:“他們天皇貴胄的事與我們又有何幹系?來喝酒。”
夏霁握住她的手:“酒多傷身,還是少喝為妙。”
春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天兒太冷了,我今夜不當值,不便在宮内四處行走,煩請你幫我回去拿一件我櫥子裡的厚衣服嘛。”
經她提醒,夏霁倒也覺得身上更冷了:“好,我去去就回。”
春夏看着夏霁走回承乾宮,沖遠處的順喜,比了個手勢,順喜上前将藥放到她手中。
春夏趁她未回,趕忙将藥粉倒在夏霁的杯中。
夏霁記得皇兄說過,在極冷時便會下雪,她望着漆黑的夜空,北齊今年會下雪嗎?
她趕回時,春夏在低頭吃菜,她把衣服遞給春夏。
春夏伸手接過,起身的一瞬卻身形不穩,衣服掉到地上,春夏轉身去撿。
夏霁搖搖頭,見她已經醉了,在春夏俯身撿衣服的瞬間将兩人的杯子交換。
她們二人回到座位坐好後,春夏舉起酒杯:“來,喝!”
夏霁一手覆在她的酒杯上說:“你别喝了,已經喝太多了。”
“來,最後一杯,你陪我喝。”春夏推開她的手,擡手舉起酒杯,通過縫隙看見夏霁一口把果子酒喝光,滿意的笑了,卻并未注意她喝下的酒不同。
夏霁被嗆得咳了兩聲,把桌上杯酒放到一旁:“别喝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快要宮禁了。”
春夏确實醉了,她被夏霁擡着,扶回配房,嘴裡小聲念叨:“渴。”
夏霁将她先放在自己床上,去偏房倒水。
順喜的人一直悄悄在後跟着她們,他們記得公公交代:将正對着門口床榻上的女子帶回。
其他人都已睡下,他們蹑手蹑腳進去,擡起春夏就走。
春夏被下了藥,覺察到有人拉着走,她推開他們,掙紮着往外走,卻被太監們打暈,蒙着頭帶走了。
值守在承乾宮門口的太監小解回來,遠遠看到三四個人架着一個宮女出去了,他揉揉眼,确認自己不是在做夢,追上去喊:“你們什麼人?”
那些太監有人策應,輕松地繞過禁軍巡視,加上順喜事先打點,早已經走遠。
值守太監跑去配房尋今夜當值的宮女,遍尋不到,往房内瞥了一眼,見床榻上空着,他耽擱不起,跑向沈淮序寝殿,叩門道:“殿下,出事了,奴才見到有幾個太監綁了名宮女走了。”
沈淮序睡得不沉,他猛地從床上坐起,匆匆穿了衣服:“今夜值守的是誰,誰被帶走了。”
太監:“值守可能是雲兒,奴才剛才去配房巡過,正對着門那個榻上無人,奴才也不知是誰。”
沈淮序一身單衣從殿内跑出:“他們往哪去了?”
太監指着剛剛方向:“殿下,夜裡涼,奴才先去給您拿件衣服。”
他匆匆跑回寝殿内取外衣回來後,早已不見沈淮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