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另一隻手搭上了木盒的蓋子,她掀了掀,打不開之後,食指落在蓋子上,輕輕一拉,在她拉開蓋子的一瞬間,另一隻手扯過沈淮序的手,塞進盒子中。
那隻假蛇被沈淮序的手指正好卡住,夏霁松開他的手:“盒中有何物我并不感興趣,但殿下對盒子中的東西如此好奇,這下應該知道了吧。”
沈淮序把手從盒中抽出,盒蓋後的假蛇一下彈出,夏霁看了看他手中的盒子,暗笑:原來是再此等着她呢。
夏霁笑出聲:“殿下不會小時候沒玩過此等小玩意兒吧,這盒子後面不僅有蛇,還會有蜘蛛、青蛙,就在你拉開蓋子的一瞬間,嗖一下攀到你的手上。”
夏霁兩隻手像貓爪一樣朝前伸着,呲着牙吓唬他,沈淮序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目光黯淡下來:“我小時确實沒有玩兒過。”
夏霁覺察到他有些不對:“沒什麼好玩的,你小時候見過了如此多的奇珍異草,不比這個有趣多了。”
沈淮序把手收回,看到夏霁手腕上留有一圈紅印兒,手臂上還有一些紅點,他問道:“上次的紅疹還沒好嗎?”
夏霁放下自己的衣袖,收回手:“沒有,上次已經好了,這疹子很快就消了。”
很快便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夏霁回到小廚房同樂绫她們一起吃飯。
沈淮序回到書房,提筆寫了一封信,而後又把信封好,交給手下侍衛:“問一下去且末的商隊何時出發?将這封信随他們的商隊帶出。”
侍衛接過他手中的信:“是。”
沈淮序喊住他又交代:“你去領一匹馬,快馬加鞭送去且末,照這個地點交給他們。”
吃過飯後,樂绫和夏霁在廚房裡收拾碗筷,透過窗戶,遠處傳來小聲的抽泣聲,她們從廚房中出來,看見小六蹲在地上哭泣,她倆悄悄走近,蹲在他她身旁問道:“你怎麼了?”
小六把頭擡起,認出是她們倆後,哭得更兇,小聲抽泣:“我不想去大夏,我想回家。”
樂绫回憶起相同的話,春夏那夜也說過,沈淮序出質一事,大部分人并不願随他一同前去。
她們兩個簡單的安撫了一下小六,小六也怕傳到其他人耳朵中,落人口舌擦擦眼淚,謝過她們,回去幹活了。
夏霁問向樂绫:“你願意随沈淮序一同出質嗎?”
“當然不願意呀,有好日子誰想去那偏遠的地方呢?而且還不知大夏那邊皇上會以何種态度對待我們。”
夏霁說道:“我聽聞沈淮序小時候時父兄都已經死了,他願意出質應該同他們有關吧。”
那他此去大夏是否真的想為他的家人報仇呢?
“咱們又怎麼知道主子的想法呢?我隻聽聞殿下剛出生不久,母親就死了,後來五歲那年,父兄又在戰場上身亡,他祖母對他一向管教嚴格,他六歲的時候偷跑出府,被他祖母生生打斷了腿,可惜啊,他有父兄庇佑,本該一世榮寵,但也總比咱們強。”
夏霁意識到自己剛才随意胡說小時候玩兒過這玩意,沈淮序臉上閃過的一絲不悅,想必他也不想回憶自己小時候的事吧。
念着沈淮序雖然對自己身份起疑,但依然願主動送她出宮,那她今後便少同他作對,多順着他一些吧。
杏兒端着瓜果從她們身旁經過,準備給沈淮序送去。
夏霁主動迎上去,接過她手裡盤子:“我給殿下送去吧。”
樂绫和杏兒對看一眼:夏霁今日吃錯藥了,怎的如此主動幹活了?
*
趙染把一封信放在沈淮序面前:“喏,麻煩皇兄将這封信交給雲兒。”
沈淮序兩指夾起這封信:“你還沒放棄嗎?”
“上次我太急躁,很多話沒說清楚,你将這封信給她看,我想說的話都在其中了。”趙染拿起桌上的木盒,用手拉開蓋子,被假蛇吓得扔了盒子,“這什麼東西!”
“若她依舊不願呢?”沈淮序吩咐人上茶,在太監耳旁叮囑幾句。
“不願,我就換個法子,皇兄沒聽過一句話嘛,烈女怕纏郎,總有一天她會同意的。”趙染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夏霁手裡端着瓜果向承乾宮走去,剛走到門口,被送茶而歸的太監攔住,把她拉到一旁,徑自取過她手中的果盤:“雲兒,殿下剛剛交代了,讓你無事不要出現在他眼前,不對,有事也無需過來,找我代為轉答即可。”
說着一手推着她回配房。
夏霁回望着正殿:“??”
沈淮序又犯哪門子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