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淮序将她抱回,阿靜出手,一掌打在他抱着夏霁的手臂上,沈淮序并無武功,他硬生生接下這一掌,但抱着夏霁的手絲毫未松:“若你想救她,就先等着太醫來為她診治再說,還是你覺得宮外的大夫會比太醫醫術好?”
阿靜收回手,沈淮序抱着夏霁回了自己寝殿。
樂绫一行去燒熱水,打打下手。
太醫被太監拉着,一路小跑而來,坐下後穩了穩氣息,給夏霁診脈。
“回殿下,并無大礙,就是受了驚吓和風寒,這姑娘身體底子好,臣開三副藥,服下便好,近幾日多注意休息,切勿受寒。”
大家聽到太醫如此說,松了一口氣。
見沈淮序沒有把她送回配房之意,衆人忙着煎藥、加被、燒水、添炭,小廚房裡溫了一碗燕窩,倒像伺候沈淮序一般。
她們在宮内侍奉,自然會從主子的言行中揣測其意,沈淮序待她不同已不是承乾宮内的秘密,何況她們本就與夏霁交好,做這些心甘情願。
夏霁一夜未眠,躺在金玉軟枕之上,蓋着絲綿被子,屋裡燃着安神的熏香,炭火燒得整個屋子暖融融的,她睡得格外香甜。
仿佛回到自己宮中。
她睡了一天一夜,晚上太監進來伺候沈淮序沐洗時,看到還昏睡在床榻上的夏霁,猶豫着不敢上前。
沈淮序拉下紗帳,去隔壁宮室内沐洗完後,伏在床邊睡了。
其他人不敢驚擾他,為他蓋了一床被子,又在屋内炭火中多添了些柴火。
夏霁醒來時,沈淮序還在一旁睡着。
他身着一襲素色的衣衫,衣擺随意地散落在床邊,衣帶輕解。
他的臉龐微微側向一側,頭發淩亂,幾縷青絲垂落在額前,為他平添了幾分柔情,雙手輕輕交疊置于臉下,修長的手指透露出溫潤如玉的質感。
他趴在床邊,身體微微蜷縮,仿佛一隻疲憊的小貓找到溫暖的角落,安心地閉上着眼睛,呼吸輕柔而均勻。
夏霁不自主伸出手,将他額前的碎發撥到一旁,沈淮序被她的動作騷動,皺了皺眉頭,睜開眼睛。
“你醒了?”
他們兩人同時說出,相視一笑,接着便陷入長久的沉默。
夏霁兜兜轉轉一圈又回了此地:“德妃娘娘回宮了嗎,昨夜有人把她帶走了,應該是宮内暗衛。”
沈淮序不想瞞她:“她所做之事被皇上知道,按病逝處理了。”
夏霁胃中一陣翻湧,因着昨日未進食,隻吐了幾口酸水。
“來人。”在外待命的太監們拿着熱茶和吃的魚貫湧入。
沈淮序提早安排了吃的,怕她醒來後肚子餓,不成想她卻吐了一地。
太監眼尖地去拿水盆和笤帚打掃,把吃的放在一旁。
夏霁自責地盯着地面出神,春夏和德妃之死,若她能快一些,守在她們身邊,是否會有不同結果。
沈淮序說道:“德妃因一己私欲,犯了宮規,皇上不能容她,與你無關,她們之死與你無關,莫要大度地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夏霁聽着他的開解,沈淮序似有能看穿人心的本事,總知她内心所想。
“公...你醒了!”阿靜從外跑進,跪在床邊,夏霁給她使了個眼色,她多次提醒阿靜,在外不必拘禮,尤其現在是北齊皇宮,更不容有失。
沈淮序眼神向外看看,其他服侍宮婢自覺退下,阿靜跪在一旁,眼中隻看得到夏霁。
他清咳一聲,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夏霁猜他有話要說,拉着阿靜手:“我無事不用擔心,你先去外邊等我。”
“是”這一字堵在阿靜嘴邊沒有說出,她低頭退下。
門被她随手關好,沈淮序看着她的身影:“聖上懷疑你是别國細作。”
“那他又是因何放了我?”夏霁并不意外,但能讓趙巡輕易放下戒心倒不易。
她望着沈淮序,他卻沉凝着,閉口不言,甚至連夏霁并未對趙巡用尊稱也沒注意到。
沈淮序耳尖漸漸紅了:“自然是本王力保你,聖上暫時不會對你動手,但是須得你留在宮中先穩住他,至于随你而來的高手,她不能留在宮中。”
沈淮序保住她已是不易,若是宮中無故再多一人,隻怕之前小的懷疑也會發酵成更大的陰謀。
夏霁見他一副别扭模樣,尖聲問道:“你不會向聖上拿你婚事相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