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旭道:“沒錯!但消滅壞人的前提是要填飽肚子,吃飽了才有力氣和他們鬥啊!”
小山端起碗筷,鬥志昂揚地道:“我要多吃點!把那些壞人都趕跑!”
......
午後,言朝站在二樓的窗前遠望,街上空無一人,雨還在下。
蓮溪來到她身邊,道:“在想什麼?”
言朝沒有轉頭,道:“我恍然想起,如今的月份正是雨季,是很難看到日照金山的。”
“雪山是聖潔的,我更願意等烏雲散去,再見金山。不管多久,想見總會見到的。”
蓮溪望着她,笑道:“是啊,想見總會見到的。”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砰砰”的敲擊聲,二人往外一望,便見一幫穿着罩袍的人,頭前架着一面蠟黃大鼓,一步一敲,後面的人随之起舞。長袍一揮,鬼魅橫行。口中念念有詞,像是某種咒語。
他們正朝着遲家店來。
此時,日剛西沉。
言朝道:“他們怕不是吃了神藥留下了後遺症,一到晚上就發癫。”
蓮溪道:“走吧,去看看他們想幹什麼。”
二人下樓時,遙旭已經站在門前,隻聽他道:“呦,這不是‘真神’的狗腿子們嘛!這大雨天的,有何貴幹啊?”
為首的罩袍人指着他身後的言朝,道:“我們是來找她的。”
衆人看向言朝,言朝走上前,道:“找我何事?”
罩袍人向言朝行了一禮,道:“真神讓我們來請慧女到神殿一叙。”
言朝道:“哦,我不去。”
“......”
罩袍人音色不悅:“慧女這是何意?”
言朝道:“天黑下雨,我不出門。若是誠心相邀,就白日光明正大的來,你們這副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送我上路呢。”
他們像是早知她的意圖。
聞言,從他身後走出幾人,擺出了一頂折疊的步辇,上面撐着一把挂滿了晶石吊墜的黑傘。晶石在黑夜中閃着詭異的綠光。
罩袍人道:“我們已為慧女準備好,您隻需随我們走便是。”
言朝道:“我說了天黑不出門,要請白天來。”說罷便要将門關上。
罩袍人見言朝不肯走,一把抓住門,高聲道:“慧女莫要為難我等,我等隻是奉命行事。蒙真神召見是你的榮幸,休要不識好歹。”
“若慧女執意不走,今日就休怪我等燒了這遲家店!”
“我看你們誰敢!”
遲婆婆突然站出來,攔在言朝身前,道:“我的店你們動不得!我的客人你們也别想動!今日你們但行其一,便從我老婆子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小山也沖出來,擋在言朝身前,道:“我不會讓你們把姐姐帶走的!”
蓮溪與遙旭站在一旁,早已蓄勢待發,隻要對方一出手,他們就會立刻把他們撂倒。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
言朝道:“好,我跟你們走。”
“姑娘!”
“姐姐!”
“桃花!”
蓮溪微微蹙眉,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
蓮溪冷眼看向罩袍人,許是夜雨冷寒,他們隔着罩袍,與他視線相交,身體不由地瑟縮起來。幸有罩袍遮擋,不至露出醜态。
蓮溪摘下腕上的手串,将它戴在言朝的手上,道:“你盡管去,若遇危險,我即刻便到。”
言朝莞爾,道:“感謝隊友的信任!”
“走吧。”言朝轉身,從包中掏出了一把折疊傘,“本姑娘不喜歡你們的傘,晦氣。至于步辇,湊活坐吧。”
罩袍人為言朝讓出一條路,待她坐好,一行人便離開了。
遲婆婆看着漸漸遠去的身影,不放心道:“難道就讓他們這麼走了?”
遙旭與蓮溪對視一眼,道:“當然不會,好戲才剛開始呢。”
......
言朝跟他們出了城,朝雪山行進。
不知為何,從坐上這裡開始,她的耳邊就一直響起一個聲音。
起初,那聲音很微弱,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但随着離雪山越來越近,那道聲音也愈加清晰。
“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
那道聲音幽遠絕望,再聽更像是從地底發出的聲音。
言朝道:“你們的神殿中隻有一位真神嗎?”
罩袍人道:“真神是獨一無二的,神殿中又怎麼可能還有他人。”
那這道聲音是誰?
這到底是迷惑人的障眼法?還是那殿中另有其人?
言朝心裡正琢磨,不知走了多久,忽聽罩袍人說了聲:“我們到了。”
言朝收傘,眼前是一座在石壁上開鑿的高大宮殿,夜雨中冒着陣陣瘆人的寒光,石門前高挂着一面黑底白紋的旗幟,與勝春鎮外挂着的一緻。向上望去,有七層,每一層的檐下,都雕刻着一個突出的,容态各異的人面,左右被鎖鍊束縛。
看上去,像是在封印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