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祈道:“這怎麼能怪你?明明是小人之過,另尋家園并沒有錯,但以屠殺的方式強占土地,他們就是罪該萬死!”
遙岐道:“雖然他們停駐的時間不長,但要徹底剿滅他們卻非一日之功。好在我們發現及時,如今我們聯手,定不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明祈拍手叫好,笑道:“太好了!這次咱們幫克羌解了滅族之禍,可謂是功德一件,畢摩還說要好好謝謝咱們呢!”
彌祯道:“幫他們也是幫了我們自己,我倒覺得不必言謝。”
遙岐道:“咱們一路查案,本就沒想求回報,确實不必言謝。”
楓弋調侃道:“就你們兩個正人君子,做好事還不留名。人家還沒說要怎麼感謝呢,你們倆就先拒絕了,真是有夠絕情的。”
明祈拍了下楓弋的肩,歎了聲氣,佯裝難過地道:“楓兄啊,咱們倆可真是命苦啊,怎麼就認識這麼兩個朋友呢?”
楓弋也難得的認同道:“是啊,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彌祯:“......”
遙岐大聲道:“明祈!楓弋!你們兩個真是夠了!”
四人面面相觑,須臾,四人放聲大笑。
翌日。
畢摩同四人商量,會允其一諾,千年萬載,亘古不變。
四人道:“既如此,就請一直守護這片土地吧。”
克羌人感其恩,念其言,在落雪、山林、龍角仙的見證下,許下了終生傳承的諾言——
甯失頭顱,寸土不讓!
四人離開前,畢摩提議給四人各畫一幅畫像,留在克羌,以供後人銘記。
原本他們是拒絕的,但轉念一想,他們四人相識至今,還尚未作過畫像,銘不銘記倒是無所謂,主要是想給彼此留個紀念。
縱被世人遺忘無所懼,隻要他們四人互相記得,足矣。
四人都特地換上了一套新衣服,将他們的武器都擦得亮亮的,四個人站在一起,拿着武器,前後左右擺弄了半天,誰也沒決定好究竟要擺什麼姿勢才好,最後還是決定随心走。
明祈仔細地理了理衣衫,将佩劍置于胸前,站得筆直,笑道:“麻煩你們一定要把我的英姿通通展現出來啊!謝謝啊!”
楓弋單手執斧扛在肩上,睨了他一眼,道:“你這麼自戀,真不知道雲湘到底是怎麼看上你的......”
彌祯負手持槍,笑道:“可能覺得他話太多,放身邊看着有意思吧。”
遙岐抱臂環弓,道:“我看也是,總不可能是看上他的樣貌吧。”
明祈指着他們三人,道:“别瞧不起人啊!我可是靠才華赢得我湘兒的芳心,你們少在這敗壞我的形象,也不許到她面前亂說!”
楓弋“哦”了一聲,道:“那你就是承認自己長得一般喽。”
明祈:“......”
畢摩道:“不如給畫起個名字吧。”
四人思索片刻,既然他們因天稷榜結識,便異口同聲道:“那就叫天稷四君吧!”
至此,克羌的畫師将他們此刻的樣子畫于紙上,在各自的畫像上寫下他們的名字,并附上“天稷四君”的紅印,再用特殊的香料在紙張上鍍上一層保護膜,可保畫作千年不壞。
亦将此刻的他們永遠定格。
兩個月後的一天,明祈突然傳信将其他三人叫到自己家中。
他們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要緊事,火急火燎地趕到,卻被告知隻是尋到了一塊平平無奇的大石頭。
“......”
三人齊聲質問道:“明祈,你要幹嘛?”
雲湘見明祈還在那賣關子,就替他說了:“他是想把咱們幾個人的名字刻在這石頭上,埋在地下,想着千百年後能有後人将它挖出來呢。”
彌祯道:“這是何意?”
明祈道:“我且問你們,咱們一路查案是為了什麼?”
遙岐道:“蕩平世間惡,勇義明于心。”
楓弋道:“别整這麼文绉绉的,就說捍衛人間正道,守護天下蒼生得了。”
須臾,彌祯道:“所以你是想把我們的信仰連同名字一起刻在這石碑之上,若有後人看到,希望他們也能如我們這般一往無前嗎?”
明祈打了個響指,笑道:“沒錯兒!與天道相比,我們或許渺小,但我們既在芸芸衆生中,亦有蚍蜉撼樹之力。雖不知千百年後會是什麼樣子,但我相信後世定會一直有如我們一般勇敢的人!”
三人道:“我們就是彼此的信仰,身死志不消!”
他們分别将自己及妻子的名字刻在石頭上,同時還刻下了一句話——
今世人刻碑許蒼生,願來者志昂,逆險猶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