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給你。”顧以孀随手抓起一隻可憐的害蟲十一交給依依,示意她給它一刀。
依依順手拿起碎玉,輕松終結了這靈相級别的害蟲。
她們在這雪原上已經漫無目的的轉了三月有餘,馮家小姐還是沒有一點消息,而依依永晝肯定是有些按耐不住。
所以在剛開始熬過半月後依依便假借歸隊賺積分為由試圖和顧以孀分道揚镳。
顧以孀則不同意,并給出了一個絕佳的解決方案。
----那便是她來幫忙,為依依所在的宏圖校盟提供海量積分。
于是便有了以上一幕,顧以孀在行路途中會時不時利用自己掌握的空間能力為依依抓來高階害蟲,打的半死之後交給她來收割。
按照賽制規定,隻要是本隊成員完成最後一擊者便可算做積分累加,雖然不知道這計量方式來自于哪裡,依依有些擔憂的對顧以孀表達過或許會記錄不上的可能。
但是後者卻斬釘截鐵的同她保證這樣沒有任何問題。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拖延她留下的說辭。
不管如何,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的話依依也沒有辦法再反駁什麼,隻能“感激涕零”地動手。
說回這個時間問題,這三月以來,依依永晝對于許搖光那邊而言算的上了無音訊,但是她們卻時不時能收到隊友們的亂碼信息,暫時倒沒有什麼可擔心----至少有發消息的功夫,應該不算特别危險。
各方面都有問題,又都不算大,便隻能跟着顧以孀亂走了。
想着,顧以孀忽然回頭,對上依依的眼眸,看起來很是關心的問道:“又走了挺久,要不要休息一下?你的腿還好嗎?”
依依:........
她一個半步靈将的修士,那點傷算什麼?三個月的時間早就好了,顧以孀現在倒是裝起來了。
面上不顯,隻默默微笑:“我沒事,謝謝關心。”
顧以孀點點頭,道:“那就好,我聞到了她的味道,很濃郁,就在附近。我們要快點.....趕在害蟲潮到來之前。”
是的,三個月過去,害蟲大軍還沒有一點過境的動态。
按理來說這麼大規模的攻城運動,又有靈侯級别的害蟲号召,哪怕空間混亂認知,大部隊應該也早集結完畢。
依依方才還覺得奇怪,現在從顧以孀的語氣中倒是可以猜出害蟲潮怕是不日便......
就是不知道它們要怎麼找到隐匿起來的岐阜城了。
所有思緒都先按下不論,依依挑挑眉看向顧以孀----這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點都不再僞裝自己,一會聞到味道一會對害蟲所有動向了如指掌的。
她忽然問了一個風車牛馬不相及的問題:“顧以孀,顧引玉真的是你的親哥哥嗎?”
“對呀,怎麼?”被問道的顧以孀一臉奇怪。
依依狀如無事的笑笑,“沒什麼,好奇。”
【永晝,做好準備。】
心下卻不安,隻得再次叮囑自己的隊友,同時沒有移開目光,一字一句地開心回道:“那就好,靠你帶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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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小姐大名馮淺淺,不過很少有人這麼叫她,長輩們會省去她的姓,下人們會省去她的名。
她自己也不喜歡這個名字,淺淺、淺淺,哪怕如此朗朗上口的随意叫法,他們也沒有給她一個好點寓意的字。
無論是朗讀還是書寫起來,都有些淺薄貧瘠的感覺。
作為中九城大家族中的嫡系二房,馮淺淺沒有過過什麼好日子,生母早逝,父親無情,她一人帶着年幼的弟弟争奪家族資源,常常因為性别和可憐的背景備受族人欺淩。
她最受重視的時候或許就是現在,身價無比高貴。
“你們是馮家派來的人?”
馮淺淺問,聲音有氣無力的虛弱。
這裡是一方雪坑,依依眯眯眼,一位白裙女子正趟在雪地中,她膚若凝脂,及腰長發也是潔白的,哪怕是倒在白雪中也不夠顯眼。
白啊白,這一方世界仿佛沒有别的色澤。
----除了她那一雙綠瑩瑩的眼眸。
這對眼睛太過于特别,在她羸弱的面上竟有如此一雙惡狼般的眼睛,難以不被人注意。依依對上的,便是這眸光。
她搖搖頭,将說話的機會讓給顧以孀。
後者笑道:“我很好奇,馮小姐....你是怎麼逃到這裡的?讓我好找。”
馮淺淺好像起不來了,維持着倒地的姿勢,學着她一樣搖頭:“我可沒有逃的力氣,運氣不好,被傳送符帶過來的。”
“啧,什麼東西在掩蓋你的氣息?”顧以孀嗅嗅鼻子,趁着她來不及反應之際從她裙下拽出了一團東西。
馮淺淺反應過來後試圖搶奪,猛地起身,卻又真的毫無力氣的倒下。
依依沒有參與兩人間的争奪,隻将眼睛快速掃射過去----一團死嬰?!
這一團東西竟然是一個小小的、赤裸的嬰兒。
已經失去呼吸良久,被顧以孀暴力拽在手上的時候僵直的沒有任何反應。
依依觀察着顧以孀的反應,她顯然也毫不知情,有些錯愕的盯着這個小家夥。她下意識将第一眼放在他的□□,然後皺眉----“好醜。”
小小的死嬰被她丢在地上,翻了個面,暴露出他後背長的第三隻手。
畸形的孩子嗎?
同時,依依注意到顧以孀松了一口氣.....這是在擔心什麼?
這死嬰顯然是馮淺淺的血脈,對于顧以孀這樣冒犯的舉動她也沒有什麼特别的反應,隻是笑着,又問:“你們是馮家來人嗎?”
不等幾人回答,她又道:“你們回去吧,當我死了,我不想給馮家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