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四哥正煮野菜呢,聞言想了想道:“幫我帶半斤鹽,别的沒了。”
“好。”許見秋記下,折身回到祁家。
祁勝已經把兩間屋子鎖好了,小臂上搭着一件舊衣裳,腰間挂着水壺。
“走吧。”
兩人走到村口,等了一會兒,便看見有驢車經過。
車上一個人都沒有,隻放着兩個空竹筐。
交了六文錢,許見秋先上車,剛要坐下,祁勝忽地拍了他一下:“墊着。”
是那件舊衣裳。
驢車兩邊設了座位,說是座位,其實就是搭了兩塊木闆。
木闆本就硬實,何況還窄,坐久了确實會不舒服。
沒想到對方這麼細心,許見秋心裡一暖,唇邊浮現出幾分甜意。
車主往後看一眼,提醒一句坐好,便揮起鞭子。
早上有一點冷,坐車上有風,更冷。
不過許見秋早想到了這一點,裡面加了一件肚兜,被風吹着,也隻是覺得手有點涼,還挺舒服的。
他的心情甚至有幾分雀躍。
雖然隻離家幾天,可他仍然很想念家人,也想告訴他們,他和祁勝這樁婚事挺好的。
至少,他目前覺得挺好。
一開始兩人分别坐在兩邊,等到人多起來之後,祁勝便轉移到了他這邊,坐在最邊上。
*
驢車中途不斷停下載人或者讓人下車,所以花費了三刻鐘還多,才抵達鎮上。
鎮上就是最後一站,所有人都下車。
重新踩在結實的地面上,許見秋松快不少,道:“我們先去買糖,然後買酒,從正陽街走……”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愣住,随後眼睛一亮。
“姐!”許見秋小跑到一名抱着孩子的年輕婦人面前,滿臉的喜色壓不住。
許見月也忍不住笑了:“爹娘讓我和成州來接你們。”
聽見“成州”兩個字,許見秋才注意到旁邊的弟弟。
其實不怪他,成州今年十二歲,還沒有開始二次發育,比許見月矮了整整一個頭,許見秋剛剛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自然就沒有注意到他。
許成州鼓着臉哼了一聲,許見秋忙道歉,答應給他買把小刀,他才不生悶氣了。
随後,四人互相打了招呼,許見秋接過外甥女逗了一會兒,問起回門禮。
“茶和酒是必要的,其它你們看着買。”許見月道。
許見秋便道:“那就買一包茶葉,一壇酒,一匹布。”
原定是買糖,但既然有茶葉了,有沒有糖都不要緊。
祁勝道:“我沒有意見。”
他看了看許見秋懷裡的小女娃,又看了看許見秋的肩膀,忽然伸手:“秋哥兒,我來抱吧。”
“bao……”小女娃撐着許見秋的肩膀,咿呀學語。
肩膀經過一夜休養,更加酸痛了,被小孩子一按,許見秋不由得擰眉。
許見月一直注意着他倆,更注意自己女兒,見狀像是明白了什麼,連忙道:“還是我來抱吧,蘭蘭認生容易哭。”
她這女兒才一歲,話都不會講,确實有幾分認生。
重新抱穩女兒,許見月直接問:“秋哥兒,你肩上有傷?”
許見秋點頭,謊稱道:“昨日不小心撞了一下。”
他神色鎮定,剛剛祁勝對他的關心也很明顯,許見月沒有懷疑,隻叮囑了幾句要他平時小心。
見過了關,許見秋悄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