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說了讓你去,就是不怕你沾光。”祁勝頓了頓,“但不去也挺好,咱們就過自己的日子。”
許見秋看向男子道:“我是這樣想的,這次我幫了他,他可能是客氣話,若有緣分再見面,他再邀約,我便去。”
“夫郎心思玲珑,甚好。”
許見秋被誇得耳根微紅:“光是我在說,你在酒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特殊的事,一整天都在忙,很累很累。”祁勝說着,又抱住許見秋,壓着人一塊兒倒在床上,木床發出聲響。
許見秋被他壓着半邊身子,不由得面紅耳赤:“你……爹娘會聽見的。”
“聽見什麼?”祁勝故作不知。
“床響……”
祁勝從沒有欺負哥兒的惡劣愛好,然而此刻,看着臉蛋紅撲撲,眸底閃爍着害羞忐忑的夫郎,他卻想欺負欺負。
“你别動,床不就不會響了。”
“是你在動。”許見秋辯駁。
祁勝道:“那我們都不動不就好了。”
“你……”許見秋意識到對方在套路自己,“你欺負我。”
“怎麼欺負了?”祁勝故作疑惑。
許見秋捶了他一下,别過臉不說話。
祁勝低笑出聲,親了一下夫郎的臉,才從床上起來:“好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
雖然幹了一天的活又髒又累,掙的錢也少,但晚上能和夫郎抱一會兒,說說話,祁勝覺得比從前的日子好多了。
他一個人住在無窮村的時候,對生活沒有盼頭,又不甘心死去,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現如今有了許見秋在身邊,一切都仿佛光明了起來。
*
一連數日,胡天楠都沒有再出現在食館,也沒有找人遞信,原來幫忙遞信的那名夥計已經被開除,許見秋按部就班過日子,十分安然。
轉眼間便到了詩會這一天。
吃過早飯,許見秋回房間換了身顔色更鮮亮的綠色衣裳。
許成州穿了身藍白交加的,許成林則是一身灰。
——不放心他們兩人上山,所以許成林也跟着一起去。
扶風山距離食館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若是趕車還要有人看顧車輛,三人便花錢坐了一段驢車,到山腳下後,再步行上山。
新任縣令舉辦的第一場詩會,不僅才子前來,好多老百姓也來看熱鬧,因此上山的路熙熙攘攘。
兄弟三人走成一排,挨得很近,避免走散。
“聽說這次詩會,頭名能得整整一千兩,還能得一塊随意進出縣衙的令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許見秋聽見旁邊的路人說話。
另一名路人道:“我也聽說了,應該是真的,縣城賭坊都開始下注了,賭楊案首和方舉人誰能得頭名。”
“你壓了誰?”
“我壓他們倆都不是頭名。”
“你小子……”
那兩人走另一條小徑了,漸漸聽不見聲音,許成州問道:“大哥,一千兩有多少,能不能把咱們家的食館買下來?”
“不止能買下食館,還能把你買下來,還有餘錢。”
“這麼多?”許成州震驚,旋即十分惋惜,“哎呀,可惜我們都沒有功名,不能參加比賽。”
此次詩會規定,所有人皆可圍觀,但隻有秀才功名及以上者,才有資格報名參賽。
“你年齡小,好好學,争取早日考出功名,參加下一次的比賽。”許成林笑道。
聽見把重望寄托在他身上,許成州頓時苦臉:“大哥你年紀也不老,還是讓你去考吧,我不是那個料,别說頭名了,我恐怕連童生都考不上。”
他知道念書的重要性,夫子講的課都認真聽了,作業也都認真做,可譬如寫詩,不會就是不會。
“不要妄自菲薄。”許見秋安慰道,“你今年才進書院,興許多學兩年就開竅了。”
“但願吧。”
扶風山景色不錯,三人邊走邊賞景,趕在詩會正式開始之前抵達了軒然亭。
此刻亭子裡隻有兩人,周圍有官兵站崗,尋常百姓不被允許過去。
許見秋遠遠望過去,看見了在縣衙見過的師爺,師爺旁邊是名年輕的錦衣男子,看師爺明顯做低伏小的架勢,那男子應當就是新任縣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