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秋神色一頓。
婚宴他曾想過,但二人成親太過倉促巧合,當時感情不穩定,祁勝又太窮,婚宴便擱置了。
他其實是不喜歡婚宴的,因為哥兒若是成親,就要早起梳妝,一路蓋蓋頭,最後在新房中呆坐等候漢子。
有些嚴苛的人家,那一整天都不會讓哥兒吃飯。
這套流程他很難喜歡。
但如今和祁勝在一起了,想到對方這樣好,婚後的日子又這樣好,他心裡竟升起了些對婚宴的期待。
想要通過婚宴,告訴所有親朋好友,他和祁勝在一起了。
“你若是想辦婚宴,那就年後辦吧。”許見秋說完,立即進了廚房,沒叫漢子看見自己變紅的臉頰。
猜到他在害羞,祁勝故意在院内說道:“我隻是問一句罷了,沒說想辦,你怎麼連日子都定好了。”
“你不想辦那就不辦了。”許見秋知道漢子是在調戲自己。
祁勝笑出聲:“還是辦吧,畢竟我夫郎這麼期待。”
“誰期待了。”許見秋小聲嘟囔着,臉上卻不自覺浮現出笑意,透過小窗戶往外瞥了一眼。
祁勝正好也通過窗戶在看他。
四目相對,景色融融。
許見秋又笑了一下,繼而低下頭,繼續做飯。
晚飯很簡單,從食館裡拿了些菜回來,熱一下就行,主食就是一張燙面餅子,很快就做好了。
吃飯時,二人又提及婚宴。
“做婚服的紅布我家有。”許見秋咽下口中的食物,悄悄擡眼觀察漢子神色,“是我先前要成親時,家裡買的。”
從前他與胡天楠的婚事,胡家那邊說了會準備婚服,他不必自己繡,但家裡還是買了半匹紅布,預備成親時綁在柱子上當花樣,面子上會更加光鮮好看。
後來婚事告吹,紅布沒用上,就一直在家裡留着。
本就是為他準備的,他回去要,爹娘不會不給。
隻是……他怕祁勝介意。
“那正好,咱們可以省下一筆錢。”祁勝面上一點異樣也沒有。
許見秋放心了,咬了一口餅子,繼續說其它方面的細節,譬如酒席請誰來掌勺之類。
婚禮說起來簡單,真正議論起來,細節卻極多。
吃飯時沒商量完,晚上躺在床上,許見秋還在琢磨席面上的飯菜。
“别想了。”祁勝伸長手臂,一把将小夫郎撈進懷裡,親了一口,“早些休息吧,等把婚服做出來再想這些也不遲。”
如今天氣越來越涼,晚間尤其明顯,他們蓋的被子薄,兩個人擠在一起睡正好。
許見秋已經習慣和漢子親近,他枕在祁勝胳膊上,打了個哈欠。
正要說話,便察覺祁勝的手不太規矩,一直揉捏他的腰部。
裡衣是穿了好幾年的,很薄,導緻他對男人的觸碰感知異常靈敏。
“癢。”許見秋輕聲說着,躲了一下。
祁勝便換了位置:“我們來互相幫助吧。”
吃不到嘴,也得讓夫郎用手幫幫他,否則再忍下去,他身體要出問題了。
許見秋卻沒有聽懂他的言外之意:“什麼幫助?你怎麼了?”
“我病了,難受。”
聞言,許見秋頓時不困了,着急起來:“哪裡難受?”
“身上難受。”
“風寒了嗎。”許見秋伸手去摸漢子的額頭,“吃飯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不是風寒。”祁勝捉住他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許見秋抽回手,埋怨道:“都生病了,你怎麼還輕浮……”
“我得的就是輕浮病。”祁勝嗓音沙啞,黑暗中目光灼灼。
在這一瞬間,許見秋驟然明白了言外之意。
他有些口幹。
祁勝再度抱住他,找到他的唇,溫柔撬開唇齒,緩解了他的幹渴。
“秋秋,我教你好不好。”
許見秋臉頰滾燙,将臉埋進漢子的胸膛:“……好。”
月明星稀,雞狗早已入睡,狸奴卻精神無比,一會兒蹿上房梁,一會兒又迅捷地跳下去,逮住一隻活物便逼着對方與它戲耍。
但耍了沒多久,活物就成了死物。
小黑覺得很沒意思,轉眼發現屋子裡亮起了燈,知道“發亮”預示着主人醒了,它不由得喵叫兩聲,興高采烈地去找主人玩耍。
然而,主人卻無情地将它踢開——雖說沒将它踢疼,可它幼小的貓心受到了傷害。
它腦筋一轉,輕快地跑進了主屋,想去找那名平常對它和顔悅色的主人告狀。
許見秋身上隻蒙着一件衣裳,以免污染被子。
乍然見狸奴跑進來,他心中一慌,下意識往裡側縮了縮。
盡管知道狸奴什麼都不懂,他還是尴尬得很。
在一個時辰前,他也一知半解,懵懵懂懂的,就這麼跟着漢子的節奏走了。
不過……好像還不錯,心裡莫名的壓抑好像随之消散了。
想到這裡,許見秋的臉又蓦地紅了。
他在想什麼啊,作為哥兒,怎能思考這些東西,未免太……
小黑喵叫半天,見許見秋居然不理會它,貓心再度受挫,氣鼓鼓地跑到外面去了。
外面祁勝正在燒水,過了會兒将水轉移到盆裡,又從缸裡添些水,端進房。
又過了一會兒,一盆水被潑在院内,屋内的燈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