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見秋去盛了一大碗白米飯,挑揀了一大碗菜,又用碗蓋着,拿到寝房中,喊祁勝進去吃。
——他知道祁勝晌午忙碌,一直沒來得及吃飯。
“你喝了多少酒。”許見秋聞到男人身上的酒味,忍不住問道。
“沒多少。”祁勝知道他擔心,笑說,“酒裡摻了水,沒醉。”
漢子确實沒什麼醉态,許見秋放下心:“那你好好吃飯,我先出去了。”
還沒天黑,若是兩個人都待在房間裡不出去,定會被人揣測的。
不過,他此刻出去,還是被相近之人調侃了一番。
*
晚上吃飯的人沒那麼多,而且知道小夫夫要洞房,所以吃完飯收拾好,就都走了。
許成州也暫回許家了。
房門吱呀一聲,洗完澡隻穿着一件裡衣的漢子從外面走進來,許見秋下意識移開視線盯着床沿的囍字,屬于新夫郎的緊張恰如其分地湧上來。
他們打算今日圓房的。
兩人早已坦誠相待過,許見秋能夠正視自己的欲.念,卻不敢正視祁勝——
“應當會沒事,那麼多婦人夫郎都沒事呢。”許見秋心裡小聲勸慰自己。
腳步聲接近,直至看見鞋子,許見秋才擡頭看向自己夫君。
他絞緊袖口,臉頰飛紅,雙唇抿得緊緊的。
“你真好看。”
祁勝晚上又喝了酒,此刻眸中帶着三分醉意。
許見秋羞赧:“你也好看。”
剛說完,他就被祁勝撲倒在了床上。
床很大,鋪得很軟,是他親手鋪的,沒有放什麼花生蓮子之類的硌人東西。
四片唇貼在一起,暧昧如遇幹柴般燃了起來。
“吹燈。”許見秋提醒。
祁勝道:“我想看着你。”
許見秋閉上眼。
“秋秋。”祁勝和他額頭貼着額頭,“你在害怕嗎。”
許見秋咬着唇,沒有說話。
祁勝又說:“若是害怕,我們就不做了。”
反正未來還長,不急于這一時。
說罷,他當真停手,吹了燈,在許見秋旁邊躺下。
許見秋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可忐忑并不代表害怕。
他側身,在黑暗中看向祁勝:“阿勝,你知道今天蓋上蓋頭時,我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
“我小時候會拿布蒙在頭上假裝新夫郎,若是薄一些的布,依舊能視物,若是厚布便看不見前方。”
“我們買的紅布不薄不厚,看前路很模糊,隻有腳下的方寸路是清晰可見的。”
“但我并不害怕,相反我很高興,因為我知道自己嫁的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未來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我很期待和你在一起,也……期待我們的孩子。”
他聲音越說越小,身邊的人卻越來越激動,話音剛落便重新吻住了他。
握雨攜雲,一室暗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