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改變的姐姐，我會等你。”

顧晚認真地直視着池攬月，眼神炯炯，其中的真誠差點燙到了令與之對視的女人。

堅定的語氣，熾熱的眼神，令池攬月的心為之一震。

此時的顧晚如此耀眼，令她不敢走出給自己劃定的昏暗區域，這是她的舒适圈，她認為自己就該待在那。

生怕顧晚的光照到自己，在她面前暴露徹底，害怕她發現自己的軟肋與弱點後，對自己的濾鏡破碎，或者颠覆她對自己的看法。

她就是這樣一個膽怯的人，喜歡穩定的不變的事物，反複地吃喜歡的食物，不敢去嘗試。

她賭不起。

如果顧晚真的如她爸媽一樣扔下她了，她又該以什麼樣的心态去面對今後的生活。

渴望親密關系卻又不願意踏入，矛盾而缺愛，如果可以，她甚至想将顧晚牢牢地鎖在自己身邊。

但那樣她會心疼顧晚，而且也會被讨厭吧，顧晚可能反而會由此害怕她，而離她越來越遠了。

應該沒有人能忍受她的占有欲與控制欲，和那難被滿足的對安全感的貪婪向往。

顧晚大概會是名很好的女朋友，漂亮，體貼，溫柔，又會照顧人，誰和她一起都會很幸福吧。

越想她越懦弱，頭也逐漸低下，她這種隻适合“遠觀”的人，不該因為那陰暗的欲望耽誤顧晚。

感受到自己的臉被溫柔地捧起，是顧晚溫暖的雙手，微微施着力，引着池攬月擡起眼與她對視。

隻見顧晚一副眼巴巴的模樣，仿佛一隻在讨好主人的小狗，接着是有些委屈的聲音傳來。

“姐姐不相信我嗎？”

她已經等了三年了，再等幾年也不會是問題，她有耐心，也有信心。

“我隻是不相信自己……”

“姐姐溫柔又善良，漂亮又可愛，堅強又上進，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顧晚說着說着替池攬月自豪起來，昂起頭，身後的小狗尾巴都仿佛冒出來，在興奮地搖啊搖。

“等等打住，我哪有這麼好。”

“你有！”

聽到斬釘截鐵的肯定，池攬月有些愣住了，眼神盯着桌面的棕色色塊，有些失焦。

“以後不要再說類似的話咯，你說一次我就誇你一次，直到你不好意思說為止。”

聰明的小金毛找到了對策，她才不要自己喜歡的人被這麼貶低，就算是池攬月本人也不行。

姐姐在她心裡就是最好的，是如同天使一般，将它從泥潭中拉出來，鼓勵她掙脫困境的存在。

”池學姐，你比你想象中好太多了，越與你相處，我就越想與你呆在一起。

“你值得我付出一切。”

池攬月的心怦怦跳動着，平靜的水面被投下了石子，她體驗到了鮮活。

她被顧晚溫柔靠近的光，不冒犯地溫暖了，鼻尖都有些發酸。

呼了口氣，她又展露了笑顔。

“怎麼不叫我姐姐了，我才不要你付出一切，搞得我像什麼壞人一樣。”

“我想說得正式一點嘛，想好好傳達。”

看到漂亮的笑容，顧晚松了口氣也跟着開心，拿起筷子給池攬月夾菜。

“再吃點吧，我可親自燒的呢。”

“好，我們的大廚師。”

//

翻看着學校公衆号，秦栖的大拇指在手機界面上不斷滑動。

突然看到了她感興趣的内容，她停下了動作，點了進去。

“我們學校要舉辦音樂節了。”

感受到她聲音裡的欣喜期待，陸明書摘下了僅戴着一隻的藍牙耳機。

“你很感興趣嗎？”

“對啊，感覺會很有意思。

“而且我覺得會玩音樂的人很有魅力。”

秦小貓之前一直故意遠離人群，覺得人類是可怕的存在，想和人類保持距離。

但如今有陸明書，她也願意去嘗試很多新事物。

魅力……

陸明書想起，之前和秦栖一起在小吃街散步時，碰到路邊唱歌的卷毛男大時，她也用了這個詞誇獎。

秦栖喜歡這種文藝類型的嗎？陸明書想了想，那自己也有優勢。

“我去參加，怎麼樣？”

“哇，真的嗎？我會給你錄視頻的！”

看着秦栖亮起的眼神，陸明書也有些被她的興奮感染，隐約有些感慨。

想起曾經小時候被爸媽壓着練習鋼琴，又得抽出時間完成功課，兩頭都不能落下。

考級時的緊張，練聲時的枯燥，比賽失利時爸媽臉上失望的表情。

現在想想，好像這些也都值得。

“好。”

“坐第幾排比較好呢，還是直接去當志願者攝影……”

身旁人的碎碎念着，秦栖已經在想象音樂節現場的環境，開始展望着計劃着。

陸明書不禁露出了一個有些釋懷的，發自内心的笑容。

自己原來也有期待上舞台的時候。

她長按識别這篇音樂節推文中的二維碼，編輯了一條信息。

【你好，我想報名，我是……】

//

“哈喽，陸明書，秦栖。”

追尋着聲音的源頭，她們看到了坐在學校草坪邊長椅上的池攬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