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踏入莫侯國界,無人敢直呼莫侯淵名諱,人人皆尊稱他一聲“王上”,眼前這個人卻大逆不道,渾然不将莫侯淵放在眼裡,他究竟是什麼來曆?
她對自己的動機并不掩飾:“是,我要殺他。”
“你一個弱女子,為何要殺他?”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哦,也是父母之仇,看來他得罪的人真是多。”
現在輪到施停月解惑:“你又是何人?”
“在這宮裡生活的一介孤魂野鬼罷了。”他閑适地歪在屋裡唯一的闆凳上,一條腿搭在凳面,看起來對自己的形象并不在意。
既然他不願透露身份,她也不好強求,準備告辭離開:“今日多謝你相救,來日若有緣再見,我定好生報答。”
說完便要掙紮着起身,奈何傷口撕裂開來,鑽心之痛令她差點沒站穩。
“你受傷了,走不了。”他的語氣還是冷冷的,帶着疏離和淡漠。
“莫侯淵要殺我,我必須走。”
“你不如留在此處養傷,他殺不了你。”
她不可思議地望着他,對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你究竟是什麼人?”
“莫侯成典。”
她捂住傷口,警惕問道:“你也姓莫侯,那你和莫侯淵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的叔父。”
啊?施停月險些驚掉下巴,他是莫侯淵的親侄子,竟然會出手幫自己,這事輪到誰頭上都一樣難以置信。她将此事理了八百遍頭緒,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你是皇親國戚,按說應該住在高屋華府之内,為何你的住所比冷宮還破敗?”
莫侯成典依舊淡定,仿佛說的都是别人的故事:“因為我是被囚禁在此處,自然過的不是什麼享福的日子。”
聽到這裡,她幾乎忘了自身的疼痛,莫名對眼前人生出一絲悲憫。難怪他眼無波瀾,心無生氣,全然一副将死之人的樣子,原來是被囚禁者。
“嘶……”
傷口疼痛難忍,她眉間呈現極度的扭曲。
他見狀起身,在陳舊且搖搖晃晃的木櫃裡翻找一通,尋到一個瓶子,又從自己衣擺下撕下一塊布,來到她跟前。瓶蓋被打開,他向她傷口上灑下一些藥粉,又用布條包紮好:“這是上好的金瘡藥,不出三日,便可痊愈。隻是,我看你似乎還受了内傷,那我可就無能為力。”
“多謝。”今日能留下一條命,她已經喜出望外,當然不能奢求短期内能恢複元氣。
“王宮内外肯定已經戒備森嚴,你逃不出去,就留在此處養傷吧,等身子好了再做打算。我這裡雖衰敗不堪,起碼安全,他不會派人過來的。”
她還是不解:“你為何救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若你真能殺了莫侯淵,對我也是有好處的。”
他也想置莫侯淵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