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人說罷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後,旋即離開,一來一去随心所欲,缥缈無蹤,徒留沐瑤于生死台上呆滞而立,不知所措。
熱鬧已經看完,生死台下圍觀的鎮民也三三兩兩的離去,四仙學宮的名号,段家的家主和長老都沒有聽說過,更何況是他們。
時至今日,除了陶恭和陶性,恐怕沒有人知道沐瑤手中捏着的帛紙,究竟代表着什麼了。
正當沐瑤發呆之時,陶恭的手落在了她的頭頂,雖然略顯粗糙,卻是一隻寬厚而溫暖的大手,就如一柄大傘,為沐瑤遮蔽着烈陽與暴雨。
陶性在一旁道:“阿瑤,回家吧。”
當晚,沐瑤一夜未眠。
倒也不是因為太激動或是太興奮,隻是她徹夜之間,都想搞懂黃衣人給她的帛紙上寫了些什麼東西。
雖然沐瑤就着陶恭收集的古書将那帛紙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但正面的篆文晦澀難懂,背後也隻有些奇特花紋,便是陶恭瞧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氣得他直罵那黃衣人連解釋也不解釋,太沒有義氣了。
眼見這麼拖着也不是事,也擔心會因此耽誤了沐瑤的前程,陶恭便決定去一趟千島城,那裡的仙市上應該會有能解讀這帛紙的書籍出售。
千島城距離藏龍鎮兩千三百裡,算上辦事的時間,來回起碼需要十天,可現在不是沐瑤客氣的時候,隻能是任由陶恭行動。
所以當天亮之後,熊三和燕小雨依照慣例來給陶恭家送野味的時候,便驚訝于沐瑤仍在府中以及她那淡淡的黑眼圈。
“瑤姐……”不等熊三,沐瑤便狠狠瞪了他一眼,熊三立馬改口道,“沐姐,你怎麼還沒去四仙學宮?”
沐瑤這才歎了口氣道:“我連那地方在哪都不知道,怎麼過去?”
燕小雨奇道:“那位上仙不是給了你一張帛紙嘛?我們可都看見了。”
“光有這個有什麼用,上面的字都看不懂。”沐瑤将那帛紙保存地很好,放在陶恭專門送給她的荷包中,那荷包是用儲物袋改裝的,其内至少有半間屋子的空間,卻也是一探手便取了出來。
燕小雨和熊三圍上去看了看,自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尤其是熊三,以他那聰慧的大腦,這會兒已經是高溫空轉,開始冒汗蒸汽了。
“我看還是别逼你了的好,”沐瑤撓了撓頭,将那帛紙收起,“總之在老爹回來以前,我看是很難有什麼進展了。”
“這樣呀……”燕小雨略略思考,笑吟吟道,“那不如去山裡放松一下,剛剛惡戰一場,神經一直緊繃着對身體也不好。”
熊三的反應最為興奮,要不是身體壯碩,幾乎能跳了起來:“好耶!野營!”
雖然沐瑤很想說算不上野營,但看熊三的興奮勁兒,便也隻好忍住不提,而她自己,也确實是需要散散心了。
盤蛇山下,鹿鳴谷中。
這裡算得上是無人之處,隻有進山的獵戶和樵夫會再在此暫歇,隻是他們大多數人朝起暮歸,不會多做停留。
隻有熊三他爹才會一個月裡二十七八天都呆在山裡,為此他在山中可是修建了不少據點,鹿鳴谷中的木屋便是距離藏龍鎮最近的一個。
也正因此,這間木屋也算得上是最規整的一個了,從落灰情況來看,大概十天之内是沒人來光顧過的,屋内缸中已注滿了清水,不愁飲用。
牆上挂着些蟒蛇皮制的水袋,蟒蛇肉的肉條,香獐子的肉幹,又有筍幹木耳,就連炊具也一應俱全,另外也是明碼标價,可供給路過之人享用。
而這屋子裡最名貴的,便是塌上的一整張虎皮,條紋斑斓,虎頭雄健,真鋪開了來,蓋他們三個都綽綽有餘。
陶恭作為藏龍鎮第一修士,家境自然殷實,沐瑤日常月例也是不少,支付這木屋中的價碼可謂綽綽有餘。
不過既然是三人結伴出來的,卻也沒有全讓沐瑤付賬的道理,所以家中炊具可随意使用,吃食之類卻是三人一起想辦法解決了。
熊三的父親一向不許熊三和燕小雨自己進山打獵,畢竟他的弓弩都是生活工具,生怕這二人給他損壞了,其次在他看來,以熊三二人的年紀,還是到學堂裡讀書比較合适,是以打獵所得,大部分都用來換取錢糧了。
但今日有沐瑤在,跟熊三父親解釋起來也方便得多,熊三和燕小雨也沒了擔憂,準備好自制的工具,便和沐瑤一起入了林子。
好在熊三父親的獵戶技法,沐瑤自小也跟着學了個七七八八,布設陷阱,使用弓弩,彈弓打鳥,雖然不算精通,卻也熟稔。
所以入得林子不到半個晌午,三人便捉得一隻山雞,一頭麝鹿,有鮮肉食用,自然不會再去考慮肉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