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哦,怪不得我的紙鸢能飛十天十夜才落下。”
“紙鸢?”琥珀神色一怔,随即笑道,“嗯……那也算個辦法。”
這笑容雖然燦爛,仿若初升的朝陽,可其中帶着的幾分嘲弄,沐瑤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一把便揪住琥珀:“你在笑什麼,你給我解釋清楚!”
琥珀紋絲不動,笑吟吟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不合适吧?”
“不合适?”沐瑤眸光微深,唇角輕扯,随即發出一聲冷笑,“膝枕你也枕過了,這會兒倒說什麼不合适了?”
被沐瑤逼至牆角,退無可退,正面又是沐瑤不斷逼近的面龐,吐氣如蘭之間,實在是讓琥珀很難抗拒。
“好好好,我說就是了。”
實在是輸給這丫頭,雖然表面看來,琥珀也算坐懷不亂,但那發紅發燙的耳根藏在如墨的發絲間,隻有他自己知道。
“首先,你也有這個吧?”
這張金色帛紙,沐瑤如珍似寶地珍藏了大半年,即使琥珀隻露出一角,她也識得。
“那是自然。”
“那你也一定認得這背後的紋路吧?”
這回沐瑤卻隻能搖頭,她實在不知道這背後的紋路是什麼東西,就算疊個紙鸢飛來那也是誤打誤撞之舉。
琥珀眉尖微揚,倒覺有些意思,便接着道:“這紋路是傳自南洲三盤八卦堡諸葛一氏的,諸葛家掌握陣、法、天機三大絕學,其陣法之強宇内聞名,因此紋路本身便是一種泛用的陣法……”
據琥珀所言,原來這帛紙背後的紋路本身就是一種傳送陣,不管是畫出還是裁剪,隻需要定好陣點,輸入些許靈氣便能催動;即使沒有靈力,拿着帛紙從高處躍下,或者單純依靠奔跑,隻要能形成較高的速度,也可以使傳送陣啟動。
沐瑤的疊紙鸢其實也不算拙劣,隻是與這些傳送方法相比,不僅耗費時間更多,而且還很不舒服,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不需要使用靈力了。
不過這一點上,陶恭倒能解決,可惜那時候沐瑤雖然将法陣畫出,但陣點是不會标的,又沒有能夠裁剪這帛紙的法器,以至于陶恭輸入靈力也沒有任何反應,浪費了半年光陰。
一番解答下來,沐瑤茅塞頓開,凡是能利用這張帛紙到達四仙學宮的,自然都是聰穎之輩,因此到達四仙學宮的旅途,本身就是一種考驗。
而為了維持這樣一場考驗,這聚仙峰的峰頂擺設大陣,每日都要消耗上萬兩靈石,看守大陣的弟子往往都是臨時調撥,借此賺取貢獻點的,貪墨一天的靈石量,便已經抵得過自己老家那三個修仙家族的家産了。
可是現在距離入宮大典還有小半個月,這幫大哥要至于一口氣貪墨這麼多嘛!
不過更讓沐瑤好奇的,卻是琥珀,從二人相遇開始,這家夥就好像一個行走的藏書閣,什麼都能為沐瑤解答。
如果說關于那火雲豹和霜紋蟒,還可以解釋為他在山中多見,可四仙學宮的規矩與陣法他也懂得,這就不得不讓人生疑了。
可是他實在是弱得很,連自己一拳也經受不住,不管作為四仙學宮的前輩弟子,亦或是供奉長老來說,都實在不大可能。
所以,沐瑤隻得單刀直入問道:“話說,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東西?”
實情自然是說不得的,琥珀微微一笑,随口謅道:“我來這裡之前,在本地修仙大族的府上打雜,因得識字,便做了藏書閣的司書,根骨不好學不來高深功法,倒是看了一肚子修真界雜談。”
這解釋倒是說得通的,在修仙大族做司書,自然能看到許多沐瑤不知道的知識,而修仙大族之中,恐怕也不乏曾在四仙學宮求學之輩,也能讓他了解些四仙學宮内的情況。
沐瑤稍稍放下心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至少琥珀不算什麼可疑人物,與自己确屬同舟共濟之人,隻是他不想上山,便不會與自己合作,脫離目下困境。
“你說自己根骨極差,不想上山,可若如此,你又怎麼能得到入宮邀請呢?”
琥珀冷哼一聲:“我剛剛和你說了那麼多,你就沒瞧出我的優點嗎?”
“優點……”沐瑤心中抓耳撓腮起來,這家夥唯一比自己強的,就是懂得多了,不過僅僅比自己強沒用呀,因此沐瑤隻得試探性道,“因為你見識淵博?”
“你總算還不是太笨,”琥珀唇角微揚,笑容肆意,伸手便在沐瑤瓊鼻上一刮,“倒是你這丫頭,冒冒失失,怎麼會被看上的呀?”
呵呵……
沐瑤忍着怒意,強壓下額角上冒出的井字,伸出手來,粉拳在琥珀面前一晃,帶着一臉溫和柔美、人畜無害的笑意,語氣歡快:“沙包大的拳頭見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