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蔣月岚發現,這個荷包在這兩人眼中所代表了某種意義,而它跟她一直以為的意義好像不太一樣。
這個荷包并不是由普通的绫羅綢緞制成,銀色的荷包泛着層層銀光,像是月色下的潋滟水光。
蔣月岚忽然想起,這種銀光她似乎曾經見過。
那日薛憐心和馮世康搭台打擂,段玉書正是穿過一件銀光流轉的衣裳!
“這難道是……”蔣月岚把荷包從薛憐心的手中拿過來仔細觀賞,“……魚皮?”
“不錯,這荷包正是魚皮所做。”段玉書的話證實了蔣月岚的猜測。
“就隻有這麼一個荷包嗎?”蔣月岚接着問道,雖然這個荷包看起來十分精美,但是蔣月岚還是更想看到段玉書做出她曾經見過的魚皮衣。
“此地與北境不同,氣候環境皆有所差異,常見魚種也不甚相同,因此需要重新找尋能夠制作魚皮布的魚類。”
段玉書将陵陽附近的常見魚種全部購入,每一條都細心剝皮去肉,鋪平陰幹。等到一切都處理完成之後,再悉心鞣制,以檢查此種魚類的魚皮是否能夠用來制作魚皮衣。
“那這是什麼魚?”
“鯉魚。”
聽到段玉書給出的答案之後,蔣月岚再次細細查看手中的荷包,很難把它和鯉魚聯系在一起。
“那你們剛才說什麼‘成功’又‘失敗’的是什麼意思?”
“薛小姐希望能夠找到盡可能多的能夠用來制作魚皮布的魚種,但是我現在隻找到這一種。”
“即使隻有這一種,也沒有關系。雖然現在還不能勉強成衣,但能做些小物件也可以。” 薛憐心将魚皮荷包從蔣月岚手中拿回來,轉而對蔣月岚道,“勞煩替我采購一批鯉魚,放在荷塘裡。”
“交給我,你放心。”蔣月岚幹脆地應了下來。
“勞煩段公子多做些魚皮布,日後有大用處。”
“定不負小姐所托。”段玉書也幹脆地應了下來。
幾人又聊了半晌,之後薛憐心帶着魚皮荷包坐上馬車,跟阿碧一起離開。
不久後,段玉書帶着溫小玉,跟蔣月岚也一起離開了荷塘小院。
蔣月岚原本并不想段玉書和溫小玉送她回家,她覺得自己一人便可,不需要多麻煩段玉書和溫小玉一起。
但是溫小玉聽說蔣月岚一個人回家,便一定要送她,不管蔣月岚怎麼拒絕,溫小玉都堅持不肯讓步。
蔣月岚被溫小玉鬧得沒有辦法,隻得答應讓段玉書和溫小玉一起送她回家。她擔心溫小玉一人回小院會有危險,有段玉書相伴,二人也有個照應。
因為薛憐心不希望段玉書的行蹤被其他人,尤其不希望被馮世康發現,所以段玉書喬裝打扮了一番才出門。
蔣月岚和溫小玉看段玉書一個翩翩公子假扮鬓發花白的老伯,忍不住笑出聲來。
段玉書倒也不介意,還在那入戲地演着,看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以假亂真。
段玉書駕着馬車到太守府,蔣月岚為了盡可能減少段玉書和溫小玉被其他人發現的風險,故意走了比較隐蔽的後門。
她剛想敲門,門卻先一步打開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看着她。
“韓洌?”蔣月岚完全沒想到居然能在這看見他,“你身體沒事了嗎?怎麼會到這來?”
韓洌默默點了點頭,目光一直鎖定在段玉書的身上。
韓洌認得那雙眼睛,即使段玉書現在是一副老伯打扮,他還是能一眼認出眼前的人就是段玉書。
“我們回去吧。”蔣月岚察覺到韓洌一直盯着段玉書,于是便拉着韓洌的胳膊将他拖走。
“我們也回去吧。”
見蔣月岚已經安全到家,段玉書也跟溫小玉踏上了回荷塘小院的路。
段玉書趕着馬車,車裡的溫小玉撩開車簾問道:“段大哥,剛才那個人跟月岚姐是什麼關系?”
“他是蔣小姐的貼身侍衛。”段玉書随口答道。
“是嗎?”溫小玉依舊有些疑惑,“可是我總覺得,在那個人面前的月岚姐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不知道。”
溫小玉也說不出自己心裡的感覺,但是她能感覺到,韓洌在蔣月岚的眼中,一定是不同的。
見溫小玉放下車簾坐回車裡,段玉書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馬車在路上緩緩駛過,在月色下回到荷塘小院。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段玉書發現,似乎有人在跟蹤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