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姐,你有何事所求不妨直說。”阿碧故作虛弱道。
蔣月岚從懷中拿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遞給阿碧,阿碧将紙展開,發現上面畫着一個她很熟悉的圖案。
飛鷹刺青。
“這是何物?”阿碧故意問道。
“這是韓洌身上曾經有過的刺青,隻是他後來将這刺青挖掉了。”
“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求阿碧姑娘調查這刺青的來曆。我想救韓洌,求你幫我救救他。”蔣月岚仰頭看着阿碧,眼眶泛紅,“我知道這事有危險,我也知道脫離了江湖之人一定不願意再踏入紛争,此事算是我強人所難……隻是我真的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你快起來。”薛憐心将蔣月岚從地上拉起來,扶她在床邊坐下,“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第一次見到韓洌的時候,是在一個下着大雨的晚上……”
蔣月岚對薛憐心和阿碧講了她與韓洌之間的事。
從那個下着大雨的夜晚,一直講到如今。
“當初我帶他回家的時候,甯大夫就說他中了毒。他失去了記憶,也不能說話,根本就沒有辦法調查他的過去,更不知道他中了什麼毒。如今他突然毒發,大夫也束手無策,隻說如果能夠得知他到底中了什麼毒,也許還能有破解之法。”
蔣月岚說得激動,抓住了阿碧的手。
“我知道阿碧姑娘武功蓋世,見多識廣,隻希望你能查一查這刺青的來曆,也許能找到跟韓洌的過去有關的線索,救他一命。”
阿碧沒有說話,隻是皺着眉。
蔣月岚意識到阿碧的十指有傷,自己這樣用力握着阿碧的手,一定弄痛了她,于是立刻放開了手。
“阿碧……”
蔣月岚見阿碧一直沒有給自己答複,忍不住出聲想要詢問,又怕自己的催促惹得對方不悅,便隻叫過了名字就不敢再說下去。
“韓洌他到底怎麼了?我聽說他‘瘋了’?好好一個人怎麼會瘋了?”薛憐心先開口打破了越來越凝重的氣氛。
“他不是瘋了,他是忘記了。”想起韓洌,蔣月岚的眸光暗了下去,“他有時候會忘記我與他之間發生過的事情,不記得我,也不記得其他人,不記得我們之間相處過的那些日子。所以他對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很害怕,才會拼命反抗。隻是這樣一來,别人就會覺得他瘋了。”
“那你有沒有嘗試喚醒他的記憶?”
“有時候他又會突然記得一切,反而會把他失去記憶那段時間所做的事情再度忘記。我也不知道他下次再醒過來的時候到底是記得我的那個他,還是忘記了我的那個他。”
蔣月岚淡淡地說着,但是眉眼間滿是疲憊。
意氣風發如她,從來沒有過這種表情。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此時她的心力交瘁已經完全被其他人看見眼裡。
薛憐心看着蔣月岚的模樣,想起了受了驚吓而意識模糊的薛老太太,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蔣月岚。
“會好起來的,韓洌一定會好起來。”
“憐心……”蔣月岚忍不住回抱薛憐心。
最近她爹一直在調查那白衣人的事情,太守府中的大事小事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在操辦。韓洌毒發“發瘋”,又不能陪在她身邊,她隻能自己一個人來面對這一切。
連她自己都說不出,她到底有多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此時薛憐心的這一個擁抱,雖然她體溫微涼,但是也足以給蔣月岚許久沒有感受過的溫暖。
“等到阿碧身體好轉,我會讓她去幫你查一下這件事,你也不要太擔心,韓洌一定會好起來的。”薛憐心在蔣月岚耳邊安慰道。
“謝謝……謝謝……”一時之間有太多情緒湧上心頭,蔣月岚自己都難以将其說清,隻能不住道謝。
在薛憐心那坐了一陣,等到阿碧再次睡去之後,蔣月岚也起身告辭,不打擾薛憐心休息。
雖然薛憐心和阿碧已經答應幫她尋找那飛鷹刺青的來曆,但是蔣月岚也不能就此将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給阿碧。
她還有另一個調查飛鷹刺青的渠道。
這一次,隻有她自己才行。
那就是她家的案卷室。
之前為了幫薛憐心尋找需要幫助的女子之時,蔣月岚曾經讓韓洌潛入案卷室盜取卷宗。
在那些卷宗裡,夾了一本畫着飛鷹圖案的小冊子。
當時她看得很清楚,那小冊子上面的飛鷹圖案跟韓洌身上曾經有過的那個飛鷹刺青一模一樣。
隻是當時韓洌跟她一起搶這本冊子,她好不容易才從韓洌手中搶到了這本冊子,卻發現裡面是一片空白。
她正失望着,韓洌便風一樣搶了這本冊子就逃走了。
事後蔣月岚想到,也許那本冊子并不是空白,而是用什麼特殊的手法隐藏了其中的内容。現在為了救韓洌,她決定再去找一次那本冊子。
蔣月岚來到案卷室門前,這一次本應該在門口的那兩名守衛居然不在。
她心中大喜,連忙推開門跑了進去,卻發現裡面早有人在。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