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何頌來向元澈彙報公務時,元宵悄悄的看上幾眼,再或者何頌要出門的時候,再上去搭幾句話,就是幾句話也夠元宵開心上好幾天了。
幾個月下來,何頌越發覺得這賬本不太對勁。
一次與元澈交談之間,提起現在連本錢還沒賺回來,恐怕要上個兩三年才能賺回本呢。
何頌越想越不對勁,如今的如意樓生意興隆的很,下本錢再多,頂多一年就回本了,難不成平日開銷過大麼?何頌煩請元澈将主樓賬本交與他查看,元澈允了。
一次元澈偷偷将賬本交于何頌:
“這賬本我悄悄去櫃台拿的,可我簡單看了下,與平日掌櫃交于我看到決不是同一本。”
何頌細細核查了一番:“不看不知道,這賬本果然與先前的核對不少,可是一個掌櫃的克扣這麼多錢幹嘛?”
“誰會嫌錢多啊。”
“我之前派人查過他家,家境并沒有變好。”
“你是說這一大筆錢并沒有補貼家裡,那他拿這麼多錢幹嘛呢?拿了又不用,攢着上供嗎?”
别的不說,隻是這如意樓來聚與主樓之間的開銷差距未免太多了。
元澈和何頌一同走在街道上,商讨着此事,誰知從元澈身後來了輛馬車,似是那馬失控了,沒刹住車,車上那馬夫叫和着:
“讓一下,煩請讓一下”
“元姑娘,小心。”
馬車差一點就撞了元澈身上,幸得何頌拉了她一把,将她扯在了路邊。
馬夫使勁将馬拉了回來,胳膊上也被滑破了一道。
元澈被吓得驚慌失措,拍了拍胸脯。
剛走過一段,馬車終于被馬夫拉了下來,馬夫摘下頭上的鬥笠,下車向元澈和何頌行了禮:
“給姑娘和公子賠罪,方才馬兒受了驚,這才引得沒停下。”
何頌卻傻了眼。
元澈沒注意身後的何頌的神情,隻道:
“無事 下次萬要小心些。”
馬夫答應了聲,沒多說什麼,就轉身離開了。
“丁四。”
元澈聽到這聲音才回頭,看見何頌驚鄂不疑的面容,
“這人你認識?”
“那是曾經在來聚時的老夥計——丁四,他曾是來聚最能幹的夥計之一,也是最能撐的起門面的,四年前,來聚歇業後他就不幹了,大家也都另尋出路,找别的營生去了。如今竟做起了人家的長工。”
元澈提議道:
“既然當時能在來聚混的風生水起,想必定有些經營才華在身上的,如今如意樓剛開張,又在加聘人手,他又曾經給你做過工,不如把他拉過來,讓他給你當夥計啊?”
“是個好想法。隻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了。”
丁四是個好手,何頌也想讓丁四回來幫他。
元澈問:
“那我們登門拜訪一下,你應當知道他家住何處吧?”
“嗯。”
晚些時候,元澈和何頌一同來到丁四家中,正要敲門而入,何頌遠遠看着丁四正往家裡走,兩人就先躲了起來,趴在房檐上。
元澈不明白為什麼何頌要拉她躲起來?
丁四回到家中,拉回馬車的傷還沒包紮,傷口就在外坦露着,家中的孩童見丁四回來,向丁四跑過來,嘴裡喊着:
“爹爹,爹爹回來了。”
丁四一把抱起了兒子,從懷裡掏出來一塊桂花糕,笑着溫和道:
“看爹爹給你帶來了什麼好東西。”
丁四的兒子今年六歲,正是識世之年。
“哇~桂花糕艾~謝謝爹爹。”
丁四的妻子從屋内走出來,一眼注意到丁四胳膊上的傷,忙過來看望:
“這怎麼劃的?”
丁四把孩子放下來:
“沒事,就是點小傷。”
妻子去屋裡拿了紗布和白酒,又拿了些藥。
丁四家境貧窮,房子不高不大,一家三口在這裡剛剛好,戶外的元澈和何頌悄悄趴上丁四的房頂,何頌本想扶她一把,誰知元澈力氣也不小,并不想尋常貴門小姐般嬌弱。
妻子給丁四上着藥,這麼多年,妻子一眼就能看出丁四心裡想事,詢問道:
“今日可是出了什麼事了?”
“什麼都瞞不過你啊,你猜我今日見着誰了?”
丁四接着說:“何掌櫃的。”
妻子見怪不怪,答道:
“見他不是正常嗎?你不是日日托人去他店裡吃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