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節實話實說,一臉單純。
張鏡:“……”
無奈歎氣,張鏡清楚季知節已經動了心思,認命般合上筆帽。
“那你晚飯吃了沒?”張鏡看着屏幕裡止不住心虛的女孩,開口卻是另一句話。
說實話季知節已經做好了被張鏡說一頓的準備了,季知節也多少清楚這個行為有些出格,甚至還有點危險,但念頭被勾起來了就很難按下。
但是季知節萬萬沒想到張鏡說出來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對于季知節來說,父母加班是常态,明明住在一間房子裡,但是一整天見不到面也是正常的,更是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吃晚飯,有剩飯就炒一點,沒有就點外賣或者幹脆不吃了。
季知節不着痕迹地推了推桌上的面包袋子,雙手托住臉,對着攝像頭笑得傻兮兮的。
“吃過了,但是還想去夜市逛逛。”
“那我們快去快回。”
張鏡舉手投降,無奈妥協。
“耶!”
季知節和于落落隔着屏幕High Five了一下,張鏡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溢出屏幕四個字,然後笑出了聲。
——
步入秋季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季知節放棄了校服外套轉而穿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出門,無他,耐髒而已。
考慮到夜市周邊停放自行車存在一定風險,季知節忍痛選擇出租車出行,好在夜市離家并不遠,不至于太過于大出血。
路燈被出租車拉出殘影,看不出完整的形狀,車内廣播聲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唱着哪個地區的戲曲,司機師傅打着節拍口齒不清地忘我跟唱,季知節低着頭難掩笑意。
“到了哈。”
司機師傅踩下刹車,一臉和善。
“謝謝師傅。”
季知節爽快付款,愉快地拉開車門下車,于落落和張鏡已經到了,女孩舉起手正準備打招呼,臉上的笑意卻因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人而僵在了臉上。
“喲,知知妹妹好久不見啊!”
沈瓊手上舉着糖葫蘆,一臉愉快地揮着手,身旁赫然站着沈瑜和周博承。
“啊。”頂着滿頭問号,季知節乖乖回應道,“姐姐好久不見。”
似乎是女孩一臉蒙圈的樣子格外有喜感,沈瓊笑出了聲,從沈瑜手中拿過一個糖葫蘆硬塞到女孩手中,沈瓊笑道:“給你的。”
季知節這才發現在場幾乎人手一根糖葫蘆。
當視線觸及于落落時,女孩相當心虛地往旁邊邁了一步。
季知節:“……”很好,罪魁禍首抓到了。
“哎呀,我還約了朋友,你們自個玩哈,要走的時候讓沈瑜發消息給我,我送你們。”沈瓊狡黠地甩了甩手上的車鑰匙,風風火火地就消失了,仿佛在這就是為了發一下糖葫蘆。
“就是吧,我太得瑟了,然後不小心和周博承說漏嘴了。”于落落對着手指,神情慘痛。
“然後我手速太快就和沈瑜說了。”周博承神情憨憨。
“然後我出門被我姐抓到了,她說光我們在外面太危險了,就帶着我出來了。”沈瑜接着說道,神情歉疚。
季知節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鏡對此接受良好,甚至覺得來得十分之妙。
“挺好的挺好的,喜提兩個保镖。”張鏡把眼鏡當作墨鏡推,佯裝嚴肅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兩位男生,“不錯不錯,今晚消費于總買單。”
于落落:“?”
周博承假裝沒看見于落落的滿臉抗議,原地立正敬禮。
“Yes,sir!”
季知節也無法不贊同張鏡和沈瓊說的話,即使不願意承認,這個世道也确實是不公平的,尤其對于女性而言。
在這樣魚龍混雜的集市裡,身邊有男性朋友也确實會提高安全感。可是這明明是部分男性帶來的困境,最終解決方式确實要靠着他們,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呢?
也許是季知節臉上的神的太過于明顯,在幾個人鬧哄哄地逛着時,沈瑜落後半步走在了女孩身邊。
“怎麼了?”
沈瑜沒有低頭,隻是雙手插在口袋,看着前面打打鬧鬧的幾人,像是随口一問。
這是3000米之後兩人第一次聊天。
在看到梁子笑到達終點後,季知節就跑了個沒影,連頒獎都沒去,隻有于落落一個人在拍來拍去。
放學時也隻在集合時短暫出現了一下,解散後就混入人群,沈瑜僅僅時一個眨眼,季知節就不見了人影。
夜市上的煙火氣十足,空氣中彌漫着各種各樣的香味,各種調料還有炭火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即刺激又勾人,小推車上的招牌也閃爍着着五顔六色的光芒,再加上老闆的吆喝聲,各家使盡渾身解數勾引着顧客。
季知節嘗試把精神集中在這讓人眼花缭亂的世界,最終鑽入鼻腔震蕩心神的卻還是那一股熟悉的洗衣液的香氣。
人流不時變得密集,可供行走的空間也不時變得擁擠,黑色外套和黑色的衛衣時有摩擦,乍一看有些分不清彼此。
餘光從旁邊人的衣服上收回,季知節深吸一口氣,看着熱鬧的集市,笑着說道。
“隻是在想,如果世界上沒有壞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