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e ball.”沈瑜遞上第二波“彈藥”,指向周博承、陸謙以及沒說話的梁子笑,“這邊也是好球帶。”
梁子笑:“……”這到底關我什麼事。
于落落看着手中接住的薯片,有些惋惜,“我不想要原味的,我想要黃瓜味的。”
我是什麼自動售貨機嗎?還給你挑上了?我看你長得像個黃瓜!我一會兒就把黃瓜味的都吃光!
想要吐槽的話太多,最後濃縮成一個充滿感情色彩的單字。
“呵。”
季知節不再管是否雅觀是否合适,在杯子中哐哐掃了幾個冰塊咬得嘎吱作響,投入得仿佛咬得不是冰塊,而是某些人的腦袋。
不敢在老虎臉上拔胡須的幾人老老實實把目光投向了前方,投入也好,走神也罷,總歸是開始有些看電影的樣子了。
這是一部動畫電影,但是動畫電影的受衆從來都不是小孩子,它更是獻給所有人的一場心靈旅行。
季知節早就聽說過這部片子,也曾經在刷短視頻時,刷到過所謂的“五分鐘帶你看完這部電影”的解說。在被學習壓垮的高中時期和被壓力逼瘋的以後,比起長達一個半小時的電影,季知節更習慣在幾十秒的短視頻中頹廢度日。
但故事,得親眼去瞧;感悟,得親身去體會;他人開口說出的,總是帶有主觀色彩的偏向和引導。
這是浮于表面的,這是無法走入内心的。
不知從哪個時刻開始,季知節就再也沒感受到外部的聲音了。
“How are you gonna spend your life?(要怎樣度過你的人生?)*”
季知節有些恍惚地想起那短短幾秒,卻又貫穿整個電影的台詞。
所以你要怎麼度過呢?
“I ’m going to live every minute of it.(我将珍惜每一分鐘去活着。)”
電影落幕。
季知節苦笑着低頭,想起曾經被生活壓垮的自己和不知所蹤的靈魂,視線漸漸模糊。
她曾經是不是也變成了22那樣呢?被困在内心不見天日的角落,日複一日責怪着自己、唾棄着自己。
spark—火花。
purpose—目标。
被困在目标二字裡的又何止喬伊啊。
忽視了“火花”的又何止22。
吃到喜歡口味的薯片、可樂裡的冰塊、偶爾成功的單手開可樂、今天的作業很少、明天就能睡懶覺……
明明小确幸有那麼多,卻還是盯着虛無飄渺的意義二字發呆,甚至于發瘋。
人是一種很擅長自我馴化的動物,生活在框定好的範圍内,哪怕有人告訴你外面的世界很美好,害怕未知、害怕不同、害怕成為“異類”。
按部就班就好,一模一樣就好,他們都有目标了所以我也要有,他們都結婚生子、成家立業,所以這就是我們人生的意義。
純屬放屁。
這他x的是我的人生,我說怎樣就怎樣。
女孩抹了抹眼淚,深吸一口氣擡頭。
“好了?”
于落落撐着臉,眼帶笑意地看着女孩。
教室不止何時已經空下來了,隻有這一桌的人還安然坐着。
或冷靜、或擔憂,視線幾乎都集中在女孩身上,卻一點也不會讓人感受到壓力,也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有哭過的痕迹。
桌上的零食袋子被清了個幹淨,季知節眼前甚至多了不少紙巾,但沒有一個人出聲提醒。
“好了。”
季知節吸了吸鼻子,抽出紙巾随手抹了把臉,聲音哽咽。
“我從周博承嘴裡面搶下來的。”張嘉欣往女孩手裡塞了顆糖,不熟練地開着玩笑,“趕緊吃。”
“我就說最後一顆怎麼找不到了!”周博承嚷嚷着,“課代表你學壞了!”
“這裡課代表這麼多,你能不能帶上定語。”梁子笑推了推眼鏡,語氣一頓,“你知道定語是什麼意思嗎?”
“……我不傻好嗎:)”
沈瑜紅色的牛奶罐推到女孩手邊,語氣調侃:“要再單手開一次嘛?”
“這個太硬了,我開不動。”
女孩嗡聲嗡氣,拒絕了男孩的提議。
“所以你是已經試過了是嗎?”
張鏡挑眉,“指甲劈了沒?”
“……差點兒。”
笑聲小小的一張桌子上爆發,季知節捂住泛紅的耳尖,心裡止不住的開心。
看吧,這就是我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