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進不進啦!”
周博承緊緊扣住身上的單薄外套凍得直跳腳。
“你怎麼穿這麼少啊。”
沈瑜一言難盡地看着這個不分季節的人,滿腦子問号。
“這不是新年第一天我想帥一點嗎。”
周博承頓時挺直了背,原地轉了個圈,全方位展示着自己的新衣服。
一陣冷風吹來,絲毫不留情面地鑽進了男孩的脖子,周博承哀嚎一聲,帥氣不過三秒就顯出了原型。
于落落瘋狂嘲笑着要風度不要溫度的這個人,還拉着張鏡一起指指點點。
“五個人三個季節真的挺不錯的,主打一個多姿多彩。”
季知節哭笑不得地看着周博承,塞在口袋的手不經意間被包裝袋的直角輕輕碰了一下——暖寶寶。
看着凍得直跳腳的男孩,季知節捏住口袋裡的暖寶寶,理智告訴她此刻周博承比她更需要暖寶寶,但是……
女孩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旁邊正在看好戲的男孩,抿了抿有些幹裂的嘴唇。
或許是對視線極為敏感,又或許是一直關注着女孩,當視線落在身上的第一秒,男孩就回望了過去。
在人聲鼎沸中,兩人目光悄然相接。
怎麼啦?
沈瑜輕輕偏了偏頭,朝着女孩眨了眨眼。
女孩有些猶豫的模樣盡數落入眼中,還插口袋裡的胳膊輕微地動了動,沈瑜有些恍然。
從口袋裡掏出還散發着熱意的暖寶寶塞到周博承手中,驟然出現的暖意幾乎讓人落淚,周博承雙手捧着暖寶寶眼中含着熱淚。
“從今年開始,你就是我大哥!”
沈瑜挑眉,語氣倨傲:“我一直都是你大哥吧。”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周博承語氣恭敬,低眉順眼道。
“哦天呐,怎麼會有這麼谄媚的人。”
于落落操着一口誇張的譯制腔,對着周博承嘲笑道。
以防鬥圖戰役即将升級,張鏡拉着企圖繼續拱火的于落落就往廟裡走。
季知節含笑看着幾人上前,側頭看向同樣落後的男孩,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好奇:“沒背包的話,你的口袋也是百寶箱嗎?”
沈瑜悄悄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笑得像隻偷腥的貓:“沒有,冬天背包太腫了,我就帶了兩個暖寶寶,你那個是最後一個。”
鐵粉分明還沒有接觸到空氣産生熱量,但莫名的熱度卻湧入掌心,燙得有些發慌。
“那我偷着用。”
季知節從口袋裡拉出塑料袋的一角,悄咪咪地向沈瑜低聲道。
即使沒有人會去關注兩人的小動作,但兩人依舊不約而同的放低了音量,仿佛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廣福寺内檀香缭繞,升騰的煙霧和若有若無地誦經聲讓人内心平靜。
暖寶寶的袋子在沈瑜的掩飾下被丢進了路過的垃圾桶,縱使都清楚即使朋友們知道這裡還有一個暖寶寶也沒關系,但兩人依舊樂此不疲地做着地下特工。
輕輕跨過一個石門坎,看見不遠處懸挂着的莊嚴肅穆的鐘,季知節忽然想到了什麼,側頭看向男生開口問道:“你今天是不是還有吉他課來着,今天也放假嘛?”
男孩餘光注意着女孩的腳下,時不時隔開其他人不經意的碰撞,聞言輕描淡寫地回複道:“吉他課被停了,現在自學成才中。”
季知節腳步一頓,整個人看向了身旁這個看起來若無其事的男孩,張了張嘴,卻發現說不出一句話。
那日的餘韻比想象中悠長,父母的阻擋也不隻是口頭上的教訓,掌握着“經濟”這一生殺大權的他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能改變許多事,也能輕而易舉的把所有的努力顯得格外可笑,但并非是憐憫,也并非想要開口安慰,季知節隻是覺得男孩要走的路實在太難了一些。
“可以點歌嘛?”
季知節揮别腦内的思緒,興緻勃勃道。
“诶,這就開始點歌了?給點時間吧!”
完全出乎意料的反應讓沈瑜有些失笑,但話裡話外透露的信心讓人感到溫暖。
沈瑜含笑看向滿目信任的女孩,語氣輕緩但堅定。
“不過你想聽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