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節決定今天要對自己的手機好一點,畢竟能按時起床全靠電量飄紅成個位數的手機在做最後的掙紮,幾乎是剛把女孩從睡夢中叫醒,手機就已經徹底罷工。
再床上呆愣幾秒,季知節迷迷糊糊地揉了揉臉,卻被不知什麼時候纏繞到手指上的耳機線糊了滿臉。
“疼!”女孩被疼痛喚醒了幾分清醒,盯着手上的耳機線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趕緊給罷工的手機充上電,來不及等待充電指示工作,季知節就迫不及待地給手機開了機。
“抱歉抱歉,我真的會對你好點的,一會兒就給你喂充電寶。”女孩懷揣着強制手機工作的愧疚,一秒也不停歇地打開了微信。
一晚上過去,不少亂七八糟的消息把和沈瑜的對話框刷到了下面,季知節一頓劃拉打開了聊天界面,長達兩個多小時的通話時長讓讓女孩為之一愣。
通話時間後面還跟了一條“晚安”的消息。
無論是挂斷電話還是後面這句晚安,在季知節混沌的記憶中都不曾留下印象,女孩抓了一把淩亂的頭發,感覺一個腦袋兩個大。
“不是吧,我直接睡着了嗎?好丢人……”季知節喃喃自語道,“…… 等會兒,我應該……沒打呼噜吧……”
“為什麼視頻沒有回放功能!”女孩抱着手機生無可戀,将腦袋埋進枕頭久久無法自拔,“我的形象啊……”
不過再混亂也還是要上學的,季知節面如死灰地洗漱完就踏上了去往學校的不歸路。
站在熟悉的教室門前時,雙腿是無法言喻的沉重。
從門口看過去,教室裡來得人不算太多,張鏡早已坐在座位上低頭看着課本,要交的作業整整齊齊碼在書桌一角,偶有幾個人跑過來一臉谄媚地借走一本。
季知節的視線投向自己的後座,往常總是早早就到了人此刻還不見蹤影,女孩在疑惑之餘淺淺松了口氣,擡步就要走進教室。
“想啥呢,看你站門口好半天都不動,今天的人設難道是木頭人嗎?”一道聲音忽的從背後響起,肩膀也搭上了一條胳膊。
季知節像隻炸了毛的貓一樣,原地小跳了一下,猛地甩開了突然出現的手臂。
迎上于落落有些吃驚的目光時,女孩後知後覺地感到自己的反應有些許的過渡。
“嘶……”季知節看着于落落故作受傷的神色,剛想解釋就看見了旁邊站着的男孩。
“!”
剛松的氣立馬就又跑了回來,還帶着驟然加速的心跳。季知節隻覺得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跌宕起伏的心情幾乎要讓脆弱的小心髒工作超負荷。
“za……”沈瑜看見女孩轉過來的目光,似是有些慌亂地擡起手準備打招呼,可一個字還沒說完,就看見面前這個在門口糾結了許久的女孩一個箭步沖進了教室,看上去壓根沒有打招呼的打算。
擡在半空中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連帶着耳朵都有點泛紅。
這兩人明顯一副有貓膩的模樣讓于落落腦袋上的天線一動,眼睛咕噜一轉,不懷好意地瞧着有些扭捏地男孩,一個字說得九曲十八彎:“啊~”
仿佛什麼都沒說,又仿佛什麼都被看透了,沈瑜偏過頭不去看于落落,紅着耳朵腳步匆匆地走進了教室。
“啧啧啧。”于落落站在門口望着走廊外茂密的樹葉感慨萬分,“這就是青春嗎?”
“啥啥啥?”背着書包的周博承不知何時也到了教室門口,順着于落落的視線看了過去,“那邊有啥不?”
女孩看着還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朝他憐憫一笑:“沒什麼,你抄作業去吧。”
“分明肯定有什麼吧?”周博承跟着于落落邁步進了教室,嘴裡面叽叽喳喳道,“而且你怎麼能說我是抄作業的,我作業已經寫完了……你太獨裁了!”
已經到座位上坐着的人低着頭做着自己的事情,可空氣中彌漫着的奇怪氛圍讓張鏡都忍不住頻頻側目看向自己的同桌。
于落落拍了拍張鏡的肩膀,一頓擠眉弄眼,險些讓五官逃離原地。
可多年的默契不是假的,張鏡硬生生從這副抽象的面孔中讀取了信息。裝作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沈瑜,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季知節,臉上俨然也是一副“世風日下”的表情。
兩人明裡暗裡的小動作完全沒有被發覺,心虛的和尴尬的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可偏偏就是有不長眼的人要來湊熱鬧。
周博承站在沈瑜的桌邊看着明顯不對勁的好兄弟,心裡的好久不曾出現的良心驟然覺醒,關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做虧心事了嗎?要不然趕緊自首吧?”
沈瑜拿着筆的手猛然一顫,電腦裡的某個文件夾躍然于腦海,本來已經逐漸褪下的紅重新出現在耳尖。可這當然不能承認,更不能自首,唰地一下起身鎖住了周博承的脖子,面色“和善”地帶着人往一旁走去。
“來來來,我看看你數學作業錯了幾題,沒有全對的話我就把你作業扣下來,和李老闆說你作業沒寫。”
周博承一腦袋問号,哀嚎道:“不是,我怎麼你了……”
對于季知節而言,沈瑜這轉移話題加上閉口不談的态度無疑是坐實了昨天晚上自己确實打呼噜了,畢竟這事說出來實在是太尴尬了。
女孩臉上笑容慘淡,腦袋“啪”的一下和課桌闆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雖然很感謝男孩維護了自己的面子,沒有昭告天下,但是!
季知節撓了撓頭發,内心絕望:果然還是好丢臉。